第10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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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这样的姿态,属实让人有点气短。
  只是……
  脚踝上的力道并不大,握着的时候不会叫人觉得难受,却也实实在在无法抽开一点儿。
  阿舍尔无言,在这奇怪又晦涩的气氛里,他低头看向手掌的主人,试图对方能察觉到自己的意图。
  但显然,他的眼神抛给了故意装瞎子的始初虫种。
  区别于旦尔塔的苍白皮牢牢握着虫母的脚踝,在这一刻几近窒息压抑的氛围里,祂依旧慢条斯理地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浅色短绒毛的拖鞋被宽大的手掌握着鞋底,一点一点套深了青年的足背,柔软的毛发蹭过他敏感的脚趾,又缓缓深入,令阿舍尔轻微卷曲足趾。
  或许是因为刚刚冲过澡,虫母天生的冷白皮有些发红,最为明显则表现在他的足尖和足跟,偏偏拖鞋颜色浅,始初虫种的手又握着那截踝骨,只是轻微推进的动作,白色、粉色、红的就立马入了房间内其他几个怪物的眼里。
  不同色的虹膜里倒映着相同的画面,原本窒息又压抑的房间内,却忽然多了些别的什么。
  具体是怎么样儿的也很难说清,焦灼的敌对变成了另一种黏稠的注视,谁都紧紧盯着那片被握住的白,或是在嗅闻空气里湿漉漉的甜香,或是用目光一寸一寸地舔舐,也或许是在心里臆想着什么,将那双手替换成自己的。
  不是说不懂人情味儿的怪物就纯洁无瑕,想不到下流的东西,更真实的情况是祂们没有伦理道德的限制,可能脑袋里藏的东西,会更加肮脏污浊。
  什么都有。
  什么都想要。
  什么都敢想。
  只是却有条链子勒着脖子,强调着那岌岌可危的理智,以至于祂们什么都不敢干。
  ……但祂们终有一天会冲破这层理智。
  被注视的当事人终于在这片稠密的空气里感到了极度的不适,那是来自于三个强壮的雄性虫族传递来的、令他无处可藏的侵略性,一步步推进,几乎强占阿舍尔的呼吸。
  怪物们没有伦理道德,祂们也不在意。
  当这一个念头浮现在阿舍尔脑海里时,就仿佛有一记警钟猛然被敲响——
  在他其他始初虫种出现之前,芬得拉家族内部并无旦尔塔的对手,因此聪慧过人的怪物也能甩着尾勾,慢悠悠地在虫母面前刷着好感。
  做保镖,献殷勤,沉默而忠心地守护。
  看起来忠诚又可依靠,像是值得托付一切的对象。
  但那终究是怪物。
  在此之前,旦尔塔都不着急,或者说祂清楚整个芬得拉家族内部,没有一个能抢得过祂的对象,而祂与虫母之间也有足够多的时间,所以在诞生了名为“爱意”的感情后,祂也放任虫母用“渴望”与“奖励”来驯养自己。
  祂甘之如饴。
  可当一只只其他始初虫种出现时,威胁感油然而生,旦尔塔的位置自然也会受到威胁。
  受到威胁的人类会去权衡、思索,会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怪物呢?是血腥的争夺与占有,还是一如大部分虫群待虫母的传统习惯,选择共享?亦或是不死不休、无法制止的混战,然后打乱他好不容易一手创造的芬得拉家族的现状?
  那一瞬间,阿舍尔心脏微颤。
  是恐惧,是后脑勺开始发麻的战栗。
  至少他清晰地知道,任何不利于现状的情况,都会造成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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