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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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逊惶恐无比:“就算孤败了……孤也由官家审问,你动用私刑,你别想有好结果。”
  暮逊步步后退,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江鹭:“孤错了,孤向父皇认罪,孤不该质疑他老人家……江夜白,你带孤去面圣吧,带孤去认罪吧。”
  江鹭如同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江鹭握着剑的那只手,瘦白腕子上朝下蜿蜒着血丝。
  血丝落在地上,在书房如溪流般蜿蜒。而暮逊耳边听得到院中的打斗声。
  暮逊被逼得跌坐在椅上,挣扎道:“你和姜循的私情,我都没有告诉世人!江鹭,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姜循就送你了,今天的事,我全都不计较了。”
  他朝江鹭讨好地笑。
  他眸中阴鸷,何其滑稽荒唐。
  江鹭手撑在书桌上,终于开口:“事到如今,你仍然以为,我这样做的缘故,只是想夺走姜循。你认为你全然没有旁的错,和我之间的恩怨只有一个姜循……是么?”
  暮逊目光微滞。
  他听到江鹭念了两个字:“凉城。”
  暮逊大脑空白。
  他失神地仰望着江鹭睫毛上的血雾、琥珀眼中的流光,他分明听到了江鹭在说什么,但他其实根本没听懂——
  凉城?
  凉城怎么了?
  所有的事和凉城有什么关系?
  江鹭对暮逊的绝望,早已不是一两日铸成。他对这位太子早已不抱指望,见此,他只抓着一封黄绢折子,推到暮逊面前,哑声:
  “写。”
  暮逊:“写什么?”
  江鹭的剑抵在他脖子上,暮逊所有的傲骨瞬间弯曲,忙不迭去哆嗦着找笔找墨:“我写,我写……写了你就不杀我了?”
  此时,没有什么“孤”没有什么“臣”,只有摆尾求生的卑劣者。
  江鹭淡声:“写《罪己诏》。”
  暮逊持着的狼毫,顿了一顿。
  他抬眸,对上江鹭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听到江鹭因为杀伐而喑哑的声音:
  “写正和二十年,是你执意伪装商人入凉城,和阿鲁国的伯玉里应外合,共同在凉城放了一把火,引起了所有祸事。写程段二家的无辜,写将士们的灭门,是你急于消除证据。写伯玉为了登上王位,你为了坐稳储君位,你们是如何一拍即合做下的所有恶事。
  “写书告凉城,告天下人,告整个大魏子民——存与亡,本应天命。而你逆天谋命,祸苍生子民,罪该万死,不配为君!”
  暮逊握着狼毫的手发抖。
  浓郁的墨汁溅在丝帛上,然而他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他不能写……他可以“罪己”,他不能公布这样的真相。
  这样的真相毁的不仅是他,毁的是整个暮氏王朝的名望。这样的真相会让他的父皇无法原谅他,会让世人无法原谅他。
  江鹭:“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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