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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啊,在他心中,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只是他的妻,他儿子的娘?他对她的是爱吗?
  那么辛苦隐瞒着一切,只是不想看到他因感激之意而屈意承欢,那,不是她想要的他。
  当初小巷中,那个一身女子打扮,眼神温柔,神情坚毅的少年,在她的脑海之中,多年来,从未曾褪色。
  那一见之下的倾心,那霸道的宣言,她从不曾忘怀。
  可他,却又记得几分?怕是以为只是个孩童的妄言吧。
  是她的起点太早,还是他的起点太晚?在这情路之上,她与他,似乎谁也跟不上谁的脚步。
  而她却已经走的太远太远,无法回头,无法放手了。
  用指腹细细描绘着铁焰的容颜,深深凝视着他苍白瘦削的面容,这个她要深爱一辈子的男子。她懂他的忠烈,她懂他的山容海纳,她懂他心系天下苍生,精忠报国。
  因为爱他,即使他不懂情为何物,即使他不曾明了她的守护,她还是会不计回报,爱着他的磊落轶荡,爱着他的诚实,爱着他的无措,爱着他的一切,接纳他的所有。
  然而,是不是爱到深处,所以看不见那深深埋藏在爱意之下的怨恨?是不是爱得越深,所以她就无法不去怨恨他?
  媚另一只手微微压住胸间,喉间有着丝丝铁锈腥味,翻腾汹涌。
  媚压下喉间的上涌,低头亲吻着无知觉的铁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最后流连在他苍白的薄唇间,尽显万般柔情。
  帐中,床边,一身蓝衣,眼神纠结却柔情万分的女人俯身对上床上白衣男子俊秀苍白的脸,两人间近的连气息都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场景,看得谷东偏过头,谷南静默,谷西谷北眼微红,这般的深情不正是男子终其一生梦寐以求的。
  焰啊,爱你已成本能,如同呼吸一般,纵然蛮横介入,纵然会痛苦纠结,却已无法割舍,这般的强横的我,这般忽视你之所愿的我,只求你能挂怀心间,有所顾及,只因你也有妻,你也有儿。
  这样纠结的心绪,这样复杂的体会,这样近乎卑微的爱,让媚无法再遏制心胸间涌动的激流,极力压抑的结果却是更为激烈的反噬,媚最终口微张,怕会污秽铁焰,忙以袖遮面,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衣袖。
  “宫主。”东南西北四人立刻围至她身侧。
  “没事。”媚轻轻摆手,抬袖擦去唇上的血迹。这可血吐出,却不能缓解胸臆间的窒闷,媚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反常,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起身褪下外袍,交给谷北,道,“烧了它。”
  接过谷西递过的干净外袍,叮嘱谷西谷北好好照顾铁焰,回身细致而深刻地看了铁焰一会儿,便带着谷东谷南离开军营,向京城的方向行去。
  *** ***
  这一路上,媚不停的呕着血,看得谷东和谷南心急不已,却不知自家的宫主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又是如何受伤的。
  最后在途中的一个小镇里租了个院落,想让媚先养好伤,再行赶路。
  可自打住下来,媚若是强要运功疗伤,只会更加催动体内的内息,吐出更多的血,这么不停地吐下去,她觉得自己不用多久就会吐血而亡了。
  离开军营的第三日晚,谷东和谷南端着晚膳向媚的房间走去,这三日,媚都因连续的吐血而无法进食,仅仅三日,一个人竟能消瘦苍白到那种地步,她们看在眼里,心疼不已,那个意气风发,恣意轻狂的女子何曾如此落魄过。
  走进房中,二人见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她体力耗尽,正在休息,便放轻了脚步,将膳食一一摆好,再去打来梳洗用的热水。
  一切准备妥当后,谷东来到床前,轻推消瘦苍白到不成人形的媚,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谷东心下一惊,缓缓伸手探向媚的鼻息,顿时脸白如纸。
  谷南见状,忙扣上媚的脉门,良久,眼中含泪,浑身颤抖。
  床上之人,已无脉搏,无鼻息,无心跳……
  死了?
  谷东谷南二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床前,泣声道,“宫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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