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情难得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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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两日,天气仍然阴晴不定,春日正午的阳光洒照下来,将昨夜打在绿叶上的露珠反射出细微耀目的光泽,亮晶晶,闪熠熠,点点生辉。
  瓦儿治疗眼睛以来次走出屋外,一双晶莹灿烂的眸子水光潋滟,较以前更为生动。她盯着久违的天空,熟悉的闪亮的琉璃瓦,恍如隔世,一时间竟分不清喜和悲。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那阳光流动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偶尔有风吹绿叶,露水“嘀嗒”一声落下来,反更衬得庭院平寂安静。
  这几日,颐华宫安静得很,瓦儿没有出园子,银翟对园子外面的事也不再主动提及。蓝枫云跟太妃求情无效,最后一气干脆直接搬到颐华宫陪瓦儿住,只是她不明白从来都疼爱瓦儿的太妃,这次怎地如此绝情?难道仅仅因为瓦儿意外阻挠了婚典,折损了大王的尊严么?无论如何,在蓝枫云心里,守护着瓦儿是她一生的职责。
  瓦儿每日念着冀哥哥,却每每看到银翟越来越面无表情的脸庞,一句问话也说不出口。
  银翟说她眼睛完全康复了,他便不阻止她出这园子,所以瓦儿很按时用药,注意休息,只盼着能快点去找冀哥哥。然而,自听闻冀哥哥清醒过来已有七八日,期间无一人来颐华宫探过她。她虽满心信任,但仍难免惴惴不安,惟恐冀哥哥是病重无法开口询问自己的事,以致所有人都要遗忘了她又或者,冀哥哥心中其实真有那么一丝丝责怪自己的
  银翟远远看着,白衣在绿丛后若隐若现。他并非刻意隐藏,而是近几次见到她,心中时常涌出一丝难以言预的奇怪感觉。现在的红瓦儿,他觉得熟悉又陌生,几年前林间初遇,她曾经大胆与自己对峙,后来曾经大声吼骂自己是“恶人”连串不文雅的咒骂之语从她的小嘴里吐出,她是开朗的、无畏的、阳光的,而今,她站在朝阳之下,却满脸落寞,纤弱的身形倍显孤寂。或许,是这抹孤寂让他联想到了太多,手指扯落丛中的一片花瓣,他转过脸去,不愿看她。
  “小姐,早上风大,你还是进去歇着,等眼睛好了再出来。”蓝枫云不知何时站在瓦儿身后。
  瓦儿扬起一笑,看在眼里如同以前一般灿烂:“云姨别担心我,我眼睛差不多痊愈了,在屋子里闷得久,早就坐不住想出来透透气了。”
  蓝枫云见那笑容心头一酸:“小姐总算又笑了。”
  “我一直都喜欢笑啊。呵呵”瓦儿注视着蓝枫云,笑容更加灿烂,仿佛这一个月多从来未曾生过什么。
  蓝枫云皱眉:“小姐打小爱笑也爱哭,无论怎样,我是希望看到小姐真实的性子。”
  瓦儿嘟嘴,眨眨眼睛似星光一般璀璨:“爱哭并不代表脆弱,瓦儿坚强着呢,风雪也压不倒,就像是沁梅园的梅花”不经意提及沁梅园,她的笑容微微僵住,顿了一下后扯住蓝枫云的手臂,若无其事地笑开:“我们还是进屋去吧。我突然想跟泪西写封信去。”
  “泪西是谁?”
  “泪西是北诏的国妃娘娘,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呢!我跟她一见如故,格外投缘,虽然泪西天生有点腿疾,但她从未表现过懦弱。她可是我的知心姐妹呢,改天有机会泪西来银暝玩,云姨也可以见见她,楚颜公主说我跟泪西长得还有点相似呢”瓦儿的声音消失在门中,蓝枫云盯着她的背影,不轻不重地吐了口气。
  花红柳绿间,银翟笔直的身影挺立不动,为她刚刚展露的笑颜若有所思。那抹灿烂明笑阳光下毫无遮掩,他在惊愣之后没来由心口堵得慌,清冷孤绝的黑眸有丝迷茫转瞬即逝,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个女子在历经这么多风波之后,还能笑颜如花;不明白她怎可以笑得那样若无其事;不明白她怎还有心思笑?笑的背后自有苦涩,难道她是不想让蓝枫云担心么?
  可是,这样的“笑”是不是太愚蠢?任何人都知道那有多虚假
  手指拈动,又不自觉扯下一片花瓣,待他回神凝视手中被摧残的红花,修眉立刻收拢,他什么时候竟有这种可笑的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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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时间对宫里很多人来说,是漫长而难熬的。
  云霞之后,阳光升起,层叠连绵的琉璃瓦反射出一片夺目生辉的金光,丹陛煊彩,紫云飞檐,浦月容身着华贵的月白锦貂宫装,头戴象征着宫中女子最高级别的紫玉金步摇,带着丫鬟零儿进入沁梅园。恰逢安然也带了侍女前去探望珍太妃,二人见面自然免不了对上几眼。
  说来也怪,这原本走得挺近的两人,在一同披着嫁纱当上王妃的那天起,关系逐渐便得冷漠疏离,常常遇见再不若以前那样投机闲聊。
  珍太妃本就病重,加上最近生太多事,她心闷气躁,抑郁难静,现在病得几乎不能离塌,连银冀在沁梅园守着的时间都多起来。
  消瘦了几分的银冀见到月容与安然平静如常,俊冷淡雅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倪端。太医乔雀回来为大王确诊之后,跟众太医商议联合建议大王并秘密旨于后宫,因龙体违和,一段时日内不能与妃子房事,否则伤精败气,影响身子。
  太医们都众口一金,所以珍太妃纵然多么希望银冀能招妃侍寝,在她有生之年能看到银氏血脉后继有人,也无法强迫他宠幸月容或安然。每次想到这点,银冀压在心头千千万万的石头总算搬松了一块。
  沁梅园里,月容和安然见大王守在太妃塌前,二人说话拘谨了许多,不坐半个时辰便匆匆告退。
  房中又只剩一老一小,默默对视。
  “冀儿,因为瓦儿的事,你在责怪奶奶?”珍太妃半靠着身后的软枕。
  银冀握住她的手:“孩儿不敢,只是孩儿更从未怪过瓦儿。”
  “唉,你这孩子对瓦儿的心意自小都能让人看出来。奶奶又何尝不疼爱那丫头,只是你可曾想过,此次婚典非同一般,瓦儿这样一闹,大臣们将如何看她,如何看你?你又得为之多承受多少压力?”珍太妃说得微微喘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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