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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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哀。”舒梵和李玄胤上前,李玄胤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恍然回神,忙躬身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无需多礼。”
  他们似有要事相商,舒梵不便跟着,本应离去,可她目光深深静静望着厅中黑沉沉的棺椁,心里好似破开一个洞墟,不住地灌进冷风。
  人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耳边的诵经声如同紧箍咒,一声一声朝她脑海里蜂拥而来,她僵硬着身体向前,周边好似有人喊她“娘娘——”,不解又惊恐地劝止,她却浑然未闻,直到走到近前,猛地一把推开了棺盖。
  小姑娘躺在棺中,很明显施过脂粉,面色红润,像是睡过去了。
  舒梵想起那日初见她的情形,难怪当时觉得她面善。
  她心中追悔莫及,心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怎么呼吸都喘不过气来。踉跄了两步,她扶住棺椁,竟似愣住了似的。
  “娘娘……”有人小心翼翼地唤她。
  舒梵如梦初醒,不能接受,不能相信,蓦的像是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似的飞快朝厅外奔去。
  崔陵戌时三刻才回到书房,室内无旁人,唯有幕僚沈敬辞在侧,将手边的帕子递给他。
  崔陵默不作声地接过擦了擦手,沉着脸,并无什么二话,似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眉眼间都笼罩着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
  沈敬辞叹了口气,道:“她也是命苦,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查出有了身孕?”
  “恕属下直言。”沈敬辞略顿,话锋一转道,“大人,其实她不死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且她还怀了大人的骨肉,何苦……”
  崔陵抬手遏制了他后面的话,冷冷道:“就因为她有了身孕,才非死不可。太后失势,姜家羽翼折损殆尽,看陛下对安靖的态度,恐心中仍有刺,不知何时就要发作,我怎能留下安家血脉的孩子?我与陛下一同长大,他是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留着她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
  沈敬辞默了会儿,压低声音道:“太傅和姜茂一死,内阁群龙无首,您便是百官之首,首当其冲。陛下如此重用裴鸿轩,恐来者不善,许会将他调往内阁,我们也要早做打算啊。”
  “他还要用我制衡河北士族,不会那么轻易动我的。裴鸿轩是个人才,陛下也不放心完全放权给他。再者我与阿沅同生共死,又有何惧?只恐连累家中老幼,稍有行差踏错,便如那姜茂一般,家中老少无长幼,尽皆身死。届时我有何面目去地下见我崔家的列祖列宗?”
  他纵横官场数十年,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与李玄胤的感情自然深笃,但一个人当了皇帝,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他不能用崔家上百人的身家性命去赌。
  哪怕只是微小的猜忌,日后也会成为催命符、导火索。
  深吸一口气,崔陵静声吩咐道:“取百两银子给她母亲,安置好她的家人,她和孩子若是要找我索命,尽管来找,我也无话可说。”
  沈敬辞好几次想要开口,到底还是只低声应了一句,垂首出去了。
  只余空气里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第37章 养崽
  那年皇城进入凛冬之前, 舒梵生了一场大病,身上忽冷忽热,浑身都是汗, 梦里还在不停呓语。
  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来了, 轮流会诊却瞧不上什么病因。
  皇帝的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第一次失控到口不择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平日拿着丰厚俸禄作威作福,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连病因都瞧不出来?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皇后若有差池,朕要太医院一同陪葬。”
  一帮太医吓得齐齐跪倒在地, 抖得地跟筛糠似的。
  刘全忙劝道:“陛下且放宽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既无外因, 空是邪崇冲撞,不若让宝华寺为娘娘诵经祈福, 以保安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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