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 第9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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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大周数一数二的巨富王家都下定决心破财归隐,那么大周商人所处的环境已经可以预见,最好的行商时期已经过去,眼下是要看靠山的时候了。
  阿四再叹气,她来到龙尾县后只高兴了一天,往后全是叹气的日子。这样下去,等年底回到鼎都,她怕不是得凭空老两岁。
  叹完,她问起左右内官:“我记得户部侍郎姚沁家从前是行商坐贾的,生意不小,后来她入仕了,家中产业是归了谁?全是老夫人管理着?这是可行的么?”
  在旁辅佐的内官具是太上皇得用的老人,说起前朝事如数家珍,道:“姚侍郎取得功名后受淑太主看重,与淑太主之男王璆定亲,约定婚后生子具为姚家子,姚老夫人感念淑太主恩情,下聘之际将家中铺面地契一概附赠,据说当日金银珠宝无数、锦绣成堆。后来,姚老夫人或许仍旧管理铺面,但这些产业确实是归属公主府了。”
  阿四了然,虽然限制官民的律法多如牛毛,但皇室宗亲却是宽松非常的,尤其是姬家好一段时间青黄不接,近两代皇帝对宗亲额外宽容。
  “咱们家人也太少了些,是该优容对待。”
  阿四将心底对宗亲的怜爱以及对姬家人口的忧虑说出口后,当场受到太上皇嘲笑:“宗亲原本可多得很,后嗣不丰的仅仅是我们这一脉。从我阿翁成帝起,男兄弟便不多,兄弟阋墙又死了两个。而成帝也是少子的命,庶长子恭王体弱多病且带累子嗣多病弱,当年恭王太妃生的多,却只养活了清河郡主。清河郡主生两子,长子谢有容,幼子就是如今的齐王。而我们自己这一支就更简单了,你太祖后妃不少,只生下我与两个妹妹……1”
  一般情况下,应该不至于每一代人都子嗣稀少的情况,毕竟后妃都有生育,说明皇帝们并非不育。可生下的女儿都正常,男儿却各有各的毛病。对此,阿四猜测或许是成帝某个断腿的染色体产生了更加糟糕的异变。
  奈何基因上的毛病多是不治之症,得病的人也早早埋进陵墓,阿四只能叹惋:“孩子都是缘分,太祖是男儿缘太薄了,不过,太祖能有阿婆这样的女儿,想来是没有遗憾的。”
  “那应该还是有遗憾的,毕竟我还有一个夭折的幼弟。”太上皇说。
  这话阿四没法接,死者为大,不方便直说死得好。
  太上皇一口气说了许多,终于说到重头戏:“可怜我那阿耶,只因为老来无男嗣,各路亲王蠢蠢欲动,身边重臣都要被偏远的宗亲勾去。为了朝局稳定,阿耶不得不召集宗亲于鼎都选嗣,奈何宗亲们不顾圣人隆恩,竟密谋谋反。唉,这一下子我便失去了许多亲戚。刑部彻查后,十几个王府,只留无辜的女眷和零星几个成年男嗣。或许是仅剩的男嗣受了惊吓,陆陆续续地竟病死了。说来可惜,我阿娘当年特地令医官好生照料的,竟一个也没留下性命。”
  啊……都死了啊。
  面对太上皇含义极为丰富的一番话,阿四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左看右看,憋出一句:“许是他们受不住鼎都的风水,太极宫以太极为名,阴阳相济,大概最近一两百年里,轮到阴当头。”
  太上皇笑道:“或许正是我们小阿四说的原因,于人而言千年漫长,于鬼神而言,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乾坤颠倒,阴阳再续。”
  这话阿四会接:“男人都是女人生的,女人生产多站立,生来就是在男人头上嘛。”说完这一句,阿四终于记得把扯到八百里开外的话题拉回来,“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淑姨婆家的小舅舅……这么多年竟一回也没入宫参宴,就连我有一日去姚家玩,也没遇上人。”
  太上皇听了阿四的话很高兴,坐在窗边的阳光下,每根头发丝都散发愉悦的光,也乐得多给阿四一些提示:“我这一辈唯有姊妹三人,虽不同母,彼此间也亲近非常。我有一女一男,温太主独女,淑太主独男,阿幺(当今皇帝)杀月奴后,便只有淑太主家的王璆是有正经皇室血脉的男嗣了。虽冠太原王家姓氏,但改去也轻易。而这宫墙之中,姬姓的男嗣不知死去多少了,阿幺做太子的十年里,他自是深居简出,才能保得长久的小命。”
  “大兄也在外行走无虞,怎么小舅舅依旧不见人。”阿四说的是姬若水。
  太上皇显然是知道姬若水的身体状况,并不将姬若水放在眼里:“若非阿幺心软,这样的人,本不该养大的。”若是被人知晓了病症,反倒连累皇室声誉,合该和她那个夭折的阴阳人弟弟一起悄无声息地死去才对。
  阿四对姬若水感官很好,鼓着脸说:“这又不是大兄的错。”
  太上皇便轻轻翻过这一页,继续说王璆:“王璆半老的人了,色衰则爱驰,这些年也不爱在京中,多在江南生活。不过,王璆尚且能算是有姬姓血脉,你那个姓姚的小伴读可就未必了。但有王璆这层关系在,行事总归便宜,你便和她一起做吧。”
  将来,淑太主千万贯的家财,终究是要落在王璆身上,男人是很难活过女人的,最后还不是姚家母女的囊中之物。太上皇啧啧叹息,公主府是要在公主百年后收归朝廷的,那点财帛给了外姓人便给了,而她的可是万里江山。
  思及此处,太上皇瞧阿四的目光又严肃起来。
  而阿四好不容易从太上皇嘴里捞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埋头苦写计划,完全没注意太上皇变了又变的神情。
  等到龙尾县的棉花全部收成卖出,阿四已经龙尾县管了两个月闲事。临近年关,太上皇与阿四启程归京。
  大约是年底阿四多念叨了几句淑太主家的小舅舅,王璆在江南也感受到了遥远的思念,紧赶慢赶地回京过年,双方的队伍正在鼎都外的官道上碰个正着。
  有太上皇在,王璆是晚辈,王璆先一步走出车,在瑟瑟寒风中隔着车门给太上皇问安:“久不拜见姨母,敢问姨母身体可安好?”
  寒冬腊月的天,太上皇一手按住蠢蠢欲动的阿四,婉拒孙女想要开门见人的小心思,朗声回答:“朕安,深冬严寒,来日方长,无事便退下吧。”
  王璆果真乖巧应下,没一句多嘴的话,安静回到车内静待太上皇先行。
  太上皇愿意陪阿四在龙尾县行宫住到年底已经是出格了,阿四顾忌太上皇老年人的身板,今天可不能再让老人受寒风吹。在风寒是重病的大周,阿四只能含恨放弃了掀车窗的想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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