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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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与贤妃便是再不忿,也不敢当众顶撞皇上。
  憋屈回宫之后,后宫中人也都听说了两位皇子没有跟圣上一同回京。
  不少人对此幸灾乐祸,越发笃定这些年岁小的小皇子比不得前头的两位,若是换了太子与大皇子幼时,绝对会权衡利弊,而不是像三皇子与四皇子一样,为了在外吃喝玩乐竟然连宫都不回了。
  先前险些将三皇子当成劲敌的太子,甚至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担忧都是个笑话。就这么两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也配跟他争?
  然而太子并没有得意太久,手上的权利就被他父皇重新收了回去。对此,太子心中无不遗憾,虽然权柄不是他的,自己不过是代管,又有两个丞相压在上头,处处掣肘,可这段时间的确是他距离皇位最近的一次。大权在握之感实在令人心折,怪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醉心于权术。
  怅然若失了一阵子后,太子便准备带领百官一道反对燕支山封禅。
  这道圣旨前些日子已经发出去了。皇上不在京城,圣旨是由皇上的心腹快马加鞭,一路从凉州送到京城来的。皇上有令,圣旨不可改动,即日便须发布。两位丞相加上太子纵然再不乐意,也不敢有违圣命,圣旨发是发出去了,但不代表他们对此无异议。
  太子等人如此反对,不仅是因为这事儿傅朝瑜先挑起来的,更因为此事涉及西域使臣,一招不慎甚至会引发战事。大魏初定才多久?再来一场恶战的话,他们也不知朝廷能否顶得住。一旦开战,江山社稷便不再稳固,他们的安稳日子也到头了。
  为安稳起见,这个封禅还是不要办得好,一定要办,大不了他们退而求其次,在泰山办就是了。
  皇上见他们说得好听,反问一句:“泰山封禅花费可不小,尔等出钱?”
  众人沉默。
  皇上接着道:“此番燕支山封禅一事,乃是西北五州出钱出力,朝廷最多沾点光而已。若是换了泰山封禅,河西走廊诸州可不会支援一分钱。你们若当真忠君爱国,大可以凑一凑,将这笔钱出了,朕或许可以改变主意。”
  一句话堵死一群人。他们再没想到,傅朝瑜会大方到这个份儿上,竟然私自凑钱讨圣上欢心。可见奸佞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码抠门的便当不了。朝臣们家中并不困顿,这个钱自然也能凑得出来,但是从前皇上凑军费的时候他们便哭穷过,这回若是掏钱,上回那个怎么解释?
  闹了几天无果,最终这些人又提了另一个要求——燕支山封禅可以,但是不能宴请周边诸国的使臣,尤其是北边的胡人。胡人本就对他们垂涎欲滴,此时请他们南下岂不是越发助长他们的野心?
  可惜皇上对这些话充耳不闻。
  皇上本想敷衍过去,可后来韩相等一群人回京后,又添了不少人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皇上直接耐心告尽。见过了傅朝瑜的贴心,再望这些京官们便怎么看怎么不如意,这日他们又结伴而来,跪在御前请他三思,且太子还掺在其中浑水摸鱼,皇上满腹躁意终于压不住了,一把拂开众人呈上来的奏疏,怒斥道:
  “我大魏有你们这样贪生怕死的臣子,实在是后代无福!”
  官员们见皇上真生气了,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但是这口子不能开,大魏才安定多久,为何一定要自己找事儿?安稳守城不好么?他们跪是跪了,却依旧不改意见,劝说皇上不要引狼入室。
  皇上嗤笑了几声,唯一让他稍觉安慰的便是武将大多不在其中,若是连武将也没有血性,那大魏的将来便真的一丝一毫指望也无了。回眸望着这些不争气的朝臣们,皇上满心失望:“你们以为偏安一隅,便能平安顺遂?你们以为再三忍让,胡人就会忍让汉人?你们也是饱读诗书的,难道不知这些外域游牧族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周朝的犬戎、秦汉的匈奴,其后又有鲜卑、突厥、柔然轮番南下,这些草原部族从未停止过进犯中原!国家兵强马壮,外域之人便心存畏惧,可一旦唯唯诺诺,只懂避让,那就离死也不远了。”
  吕相与其他两位丞相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谁还真的想要再面对连年战火?吕相提醒:“胡人同样兵强马壮,前些时候鸿胪寺出使王廷不是也带回消息,说胡人欲进宫中原么?两军对垒,未知胜负,但生灵涂炭是肯定的。”
  皇上就不耐烦听到这些:“朕少时跟随先帝南征北伐,最艰难时曾率领一千人马闯进敌军两万的营地,险些死在敌军手中。缺兵、少马、短粮,什么样的困境没有经历过,却从未像尔等这般,未战先降,丢人显眼!”
  皇上嫌弃到了极点,一口一个“废物”,直接将太子也一并骂了过去,众人被骂得都不敢回嘴了。
  还是韩相公顶着压力,不得不开口说两句。他对燕支山封禅没有多大的意见,但是有些事儿他还是想要问一问:“若是明年燕支山封禅,各部族皆安分守己,没有异动,圣上是否还要出兵进攻他国?”
  皇上对韩相高看了一眼,这家伙没像其他人一样要死要活已经很不错了。这句话,皇上回得略显委婉:x“掠夺土地、屠杀百姓、抢走财富,这才叫侵略、进攻。我大魏一向都是仁义之师,绝不率先动手,即便动手也势必师出有名,且大魏从来不进犯他国,只是将孔孟之道、圣人之法散布天下,教化外域子民,这才是我中原自古以来一脉相承的王道。”
  吕相早知道皇上野心勃勃,但是没想到他能为自己的野心编出这样离谱的借口出来。
  臣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终于认命了。这回封禅的根源不在于傅朝瑜,而在于他们这位急于开疆扩土的圣上。圣上早就想要征战了,这些年拼命挣钱也是为了筹集军费。想让他安分守己,实在太难。
  太子一言不发,他当然也听懂了皇上的言外之意。换做从前,太子还会担心他父皇的安危,可事到如今,他想的反而是另一件——若是父皇折在西征途中,他这个太子岂不就能名正言顺地上位?父皇曾吹嘘自己无一败绩,但人生一世,总不能一次都不输吧?
  想到此,太子心上一松,甚至开始盼着父皇御驾亲征了。
  朝中吵闹无果,傅朝瑜也从陈淮书等人的书信中得知,自己最近在京城又掀起了一次风波,不少人一天三顿都要骂他,仿佛他才是那个害群之马一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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