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灰(9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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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不觉失去意识,翌日清晨看到她趴在床边睡着。接下来不是周末的日子有仆人给他送饭、换纱布,不需要薇薇帮忙,但她坚持每天给他念两个小时《圣经》,并且恢复了晨祷和晚祷的习惯。
  这天房间里只有他们俩,沙克达忽然说他不舒服。
  她一脸凝重问他哪不舒服,都准备叫他联系上次那个医生了,结果他说鸡巴好痒,想借她的逼蹭蹭。
  他在她脸上看到了无语,薇薇原本起到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真的不恨我吗?”
  她抚摸着胸口的十字架答道:“是的,我爱你。要是你从此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大家都会爱你,主也会爱你。”
  沙克达原以为被囚禁性侵的经历会改变她的心性,没想到她还是能保持她无原则的善良不被动摇。太蠢了,像她这样天真的小羊到弱肉强食的丛林里只会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他靠在隐囊上,看着被子上的花纹,回想过往体验过的种种爱恋,酸涩之情潮水般在心中升起。
  爱,不带个人欲望和私心的,这也能被称之为爱么?
  沙克达不需要她这样爱他,他是一个喜欢破坏珍贵事物的性格恶劣的混蛋。也许他想要的不是她的爱,他在乎的只是没有人能从她那里得到的这份特等奖。她给予所有人的爱都是同等数量,多出来哪怕一丝私心也能破坏掉她的公平性。
  开赌场的他深谙赌徒心理,知道特等奖搞不好压根不在奖池里,就算在,自己能抽出来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为什么想要呢?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是对传说中的美好爱情没有彻底死心、失望透顶,还是单纯因为他是个贪婪的家伙?
  什么嘛,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无聊的俗人,卑鄙无耻,患得患失。
  他要吐了。
  “……你可以吻我吗,薇薇?”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哀伤极具欺骗性,又一次蛊惑了她,当她俯身靠近他的瞬间,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拥吻,他吮吸她的舌头,随后是隔着衣服爱抚她的身体。
  不长记性的蠢货。
  要是能早点遇见她……
  早点遇见她事情大概也不会有所改变,他总是这样得不到他选中的人的真心。薇薇和蒂蒂在各方面都很相像,这么多年了,陈年的恨意锈迹斑斑地从心湖被打捞出,他果然没办法做到不去在意自己被她甩了这件事。
  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问清楚,在她死后一直自己折磨自己。或许他想到的每个理由都是答案,但他统统对它们视而不见,给它们无数个刺伤他的机会。他在走的这条路已经没有敌人,但他习惯应对敌人的袭击,于是他安排了来自过去的敌人散落在未来的道路上时常来伤害他。他老嘲笑薇薇是受虐狂,实际上他大概也是一种非宗教性的受虐狂。
  对自己说了很多次他不需要那种东西,说的次数多了像是在自我催眠,换个角度想即便不需要,得到了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人都爱做白日梦,谁不希望天上掉馅饼砸中自己呢?
  正常地去爱和不正常地去爱都不会被爱,他想不出第三条路。明明充当的是加害者的角色,但由于人的自我辩护性总是用语言把自己表现成受害者,令人作呕。
  很矛盾吧,以前他尤其厌烦猎物反抗的行为,如今他却希望激起她的攻击性。尽管她要是在刚被他抓到的时候这么做,会被怒气冲冲的他反过来揍一顿就是了。
  她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面对他的侵犯她每次都抱有着深切的同情心,像是在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生病了,病得很重,你很痛苦。没关系的,随便你对我做什么,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的话。伤害我好过去伤害别的女人,我愿意用我的血与泪来安抚你。”
  他停下动作,把她从怀里放了出去。
  薇薇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坐在椅子上整理衣服和头发,摆正胸前的十字架。
  他对薇薇说:“我想要你打我,扇我或者说挠我的脸。”
  她听了直摇头:“伤害别人是不对的,我希望你能学到这点。主说不可以使你的兄弟跌倒,使得兄弟跌倒自己也会痛苦。假使你把我当成你的姐妹,你便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
  “那可不好说。”他嘟哝着。
  她微笑:“你已经在进步了,这次你做坏事做到一半不是停下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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