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宝仪轩(5 / 6)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也好,也好,那我就不勉强了,凤仙楼我已经交代好了,路上该带的乾粮饮水,你们只管拿,别客气。」齐风见得福伯刚送走小主人,心里一定不捨,跟『宝仪轩』这班伙计也不熟,吃起来想必不痛快。齐风接着又说:「不过,福爷不嫌弃,当我齐风是朋友,将来若是再来到京里,可一定要来找我,或者行走打尖,报上『宝仪轩』齐风我的名号,多少有些朋友会给个面子,行个方便。」
  福伯有些小感激,连忙作揖回说:「我这小小僕人,承蒙齐爷看的起当朋友,实在荣幸,尔后多有仰仗。」
  一番话别后各自离去,福伯转身走出『宝仪轩』的门前广场,心里还想着齐风,这号人物还真不简单,交浅情意重,家里老爷是富是贵,自己都还要琢磨个半天,更别说跟哪个达官贵人有『深厚交情』,这么个不明就里就对一个下人掏心掏肺搭关係,不是功于算计,就是不拘小节,人太豪迈了,京里的人,果然五花八门甚么样子的都有,还是别想太多,快快起程回家方为上上策。
  福伯一回酒馆门前,就见三个小伙计都已收拾好细软,打包上车,然后乖乖站立车旁,就跟闯了祸的小孩,见福伯老远就头低低不敢抬起。
  话说三人醒来见小少爷和福伯不见踪影,问了一下酒馆伙计,知道人早已去了『宝仪轩』,三人匆匆忙忙也找到了『宝仪轩』大门广场,但门口早已戒备森严,连看热闹的人群也早已散去,万般无奈,只好回凤仙楼,但里面不敢再住了,赶紧收拾了一下,整理好马车,乖乖待在门口等福伯回来准备领罚,福伯也没让他们失望,扣!扣!扣!三声清脆的脑袋声,又念了几句,不过大概是福伯没力了,加上事情也算圆满达成,也就不再多嘮叨,进凤仙楼打个招呼,就啟程准备回家了。
  车子绕了一下,到了顺川堂药庄,就是老爷交代要打声招呼,请安问好的地方,福伯本想这应该很简单,不过拜访一下,花不了太多时间,便自己下车问问,进得大堂跟药庄伙计说明来歷及要找的人,伙计先是皱了一下眉头,就说:「那你等会儿,我去跟掌柜说一下,这就带你去。」
  原来蓝师傅不在这里,怎么都这样,福伯心里暗暗嘀咕,找柳先生,柳先生不在宝仪轩,找蓝师傅,蓝师傅也不在这顺川堂,该不会又要折腾个一天。
  结果一天是要不了,但这胡同可真是绕,九转十八拐,绕得晕头转向,要不是有药庄伙计带路,恐怕进的来出不去,更别说找人了。走了也不知多久,只知脚痠眼花,快要撑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听到药庄伙计说:「大爷到了,就是这儿。」终于可以停下脚步喘口气,福伯搀着墙角,大口呼吸了几口气,药庄伙计推开了大门说:「大爷,蓝师傅就在里面,我进去通报一声,您就跟着进来吧。」福伯稍缓了口气,便说:「好,好,我就来,麻烦老哥带路了。」
  福伯才进门,就身处在一座雅緻的小花园内,果真别有洞天,鲜花青草,流水小池,顿时消除了疲惫感而觉神清气爽。
  不一会儿,药庄伙计自屋内出来,后头跟着一男一女,药庄伙计打福伯作揖说:「这两位会招呼大爷,我先告退了。」福伯回说:「有劳老哥了。」
  随着两位带路的年轻人招呼入内,进得屋内感觉不大,但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顶上几道天窗,使得屋内明亮如身在庭园之中,屋内摆设简单,很引人注意的是正对房门桌案上立着一片如脸蛋大小光滑如镜的雪白玉壁,周围配以篓空雕花,枯木为座,反映天光,如同自身发光般,柔和不刺眼。
  领着入屋的男女对偏房门口作揖恭敬说道:「师父,吕老爷差管家给您问好来了。」
  这门是没门板的,仅一片下垂至腰的竹帘掛着,掀过帘子,走出一位步履有点老迈,白发披肩的老人,但这老人并未面向福伯,而是走到窗前,面向窗外看着庭院,便说道:「您是福伯,是吧。」福伯赶忙上前作揖回话:「在下正是吕家管家,我们家老爷特别交代来向蓝师傅请安。」
  老人回说:「吕老爷有心了。」
  福伯想到老爷交代说:「只要告知,事情办好了就行」,但心系小少爷还是经不住想多说说,想说这个蓝师傅说不定也是个有办法的人,多少告知小少爷的处境,将来没准有个照应,所以一开口就知道福伯要细说从头:「蓝师傅,这次老爷交代小的送小少爷进京来,到了京城先找到了宝仪轩的一位齐管事,经齐管事联系就见着了宫里的柳公公……」
  只不过话才开头没几句,便被白发老人打断,白发老人转过身来对着福伯说:「吕家小少爷的事,我已知晓,你无须担心,这里有两个人你认识认识,男的叫易行,女的叫吴若娘,他们年纪虽轻,但是拳脚有些材料,过阵子会投靠你们吕家,到时就有劳福伯多加照顾了。」
  福伯转个头看着这俩人,两人已是面向自己作揖问好,福伯自然回礼说:「哪里哪里,没有问题,应该的……。」
  福伯这才仔细端详这一男一女,果然年纪都很轻,大约也才十五、六岁,但是男俊俏、女清秀,体态结实,一举一动神形气足。
  白发老人接着说:「时候不早,不耽搁你的行程,易行会送你回胡同口,你们就早点啟程回去吧。」福伯见白发老人说话不囉嗦,行事乾净简单,才觉老爷有先见之明,真的『只要告知事办好了就行』,大概就是叫我别囉哩囉嗦的,扰人清修,福伯作揖告辞,就随着易行又鑽进了九转十八拐的胡同里。
  待福伯离开了,白发老人缓缓坐下,啪一声,右手摺扇已徐徐扑送清风,看清了面容,原来竟是方才出现在宝仪轩的白发长者。
  月光已自天窗投入,说也奇怪,不偏不已正好照射在桌案上立着的雪白玉壁,玉壁吸取月光,晕散开柔和的光线,室内竟如日间般光亮,白发长者端坐堂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若有所思,易行、若娘早已在旁坐了好一会儿,知道师父要交代事情,所以也都静静的候着。好不容易,白发长者终于开口说:「易行、若娘,师父知道这不容易,但你们可得步步为营,好好作到师父交待你们的事。」易行与若娘回曰:「是的,师父。」
  白发长者接着说:「这次师父必须离开你们,实在是迫不得已,但理由我无法向你们言明,但你们要知道,这绝不是师父本意,更非师父所愿,尔后一切,你们要好自为之,吕家老爷与师父相识许久,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今天特意请来吕家的老管家来与你们打个照面,将来再见面就有个底,以后,你们就是吕家的人,师父也就放心了。」
  易行与若娘有点捨不得,打从有记忆起,就是师父在照顾、教导他们,转眼十多年已过,现在师父要离开,又将他们安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人毕竟年纪尚轻,感情歷练不多,若娘还悄悄流下泪来。
  白发长者接着说:「接着师父要说的,就非常重要,你们一定要好好记着。」易行与若娘才一转眼就得转换心境,不由得提起精神仔细听着。
  白发长者说:「你们知道,为师教导你们多年,让你们学了一些武艺功夫,到现在,在拳脚上要比一般的人厉害很多,但为什么坚持你们不准涉猎江湖,不可以随意显露武功,更别说甚么行侠仗义。」
  易行与若娘这问题搁在心里已经许久,老不懂这原因,易行还有点心有不平的说:「大概是师父怕我们出手不知轻重,随意伤人性命,就像去年跟方员外的郎儿嬉闹,出手一不小心就害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白发长者说:「这事真是胡闹,你还敢再提,以强凌弱,是最糟糕的事,以后绝不可再犯。」
  易行说:「是的,我以后不会再犯了,而且,我现在也一直遵守不在他人面前显露武功了。」
  白发长者说:「我所传授给你们的武学,绝不是用在与人搏杀之用,而是用在修练自己的精、气、神,易行学的『风行落』与若娘学的『散云聚』都是师父编译自『擎天经』中,适合你们修炼的部分,都有分内外两层,记住,三十岁以后,你们才可接触内层武学,到时候,以心领悟,而能悟多少,你们就学多少吧。」
  若娘有点担忧的说:「可是那时师父不在身边指导,这密笈虽有文有图,但还真不知能看懂几分,怕到时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易行便接着说:「没关係,到时我们一起研究,一定可以悟出来的。」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