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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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直到闹钟响起,她猛地惊醒。简韶看到屋檐垂着积雨,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她注意到天空的闷并不是往日的闷,解锁手机,一条同城推送让她瞬间清醒——
  近郊某实验所意外爆炸致叁人死亡,提醒广大市民朋友注意冬季防火……
  简韶的脑袋嗡嗡地响着,一时无法挪动手指。
  新闻上的配图是隋恕的实验室,她曾经站在窗边眺望过的树林、草丛如今全部都是黑秃秃的一片,了无生机。
  她给隋恕打去电话,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她转而拨庄纬的号码,响铃十几秒后也无人接听。
  简韶翻着好友列表,问吴娉要了邵文津的电话,好不容易打通,那边醉醺醺地应了声:“哈?爆炸了?我说什么——他迟早当第二个美爷,让我猜猜,是简韶炸的对吧?哈哈,哈哈,他俩干脆一起死了得了……哦对,能不能还了钱再死?”
  简韶沉默地挂了电话。
  阴沉、寡淡的天空,寒气也被封缚在枯枝的缝隙里,像锁在真空罩里。在她反应过来前,身体就已经抓上手提包出了门。
  计程车开得很慢,不仅因为早高峰,更因为那些抗议养老金政策的老人们又集体堵在政府门口的公路上。
  反复的刹车让窗外的景象变得晃动不止,骂声、喇叭声、引擎声,抖动着在她的眼眶里面撞来撞去。
  简韶坐在车后座,紧紧攥着手提包,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绷成一根弦的神经像架在了一块即将地震的板块之上——她感受到了无法描述的混乱、动荡与不安定。
  实验室附近早已被警察用警戒线拦起,出租开不进去,司机催着简韶下车,他急着接下一单。
  简韶匆匆地付过了钱,远远地看到一群警服男人后面,还有几名便衣。她猜,或许是安全系统的人。
  有警员过来驱赶她,她赶忙问:“请问实验室的负责人隋先生在这里吗?”
  警员道:“女士,实验室登记的负责人里没有您说的这个人。”
  简韶惊愕。
  “女士,请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们办公,谢谢配合。”
  简韶只得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她十分熟悉,之前住在实验室养病时,她每天都躺在小床上,透过窗子看向这条小路,渴望着离开的那一天。
  脚下的枯叶被她的鞋子踩碎,不断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她最后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很久的小楼。
  这是她九死一生的地方,她的小孩出生的地方。隋恕急于将她送走,大概早就知道会走到玉石俱焚的这一步了吧。
  但是他从未对她讲过,只是简单地对她讲,她应该过正常的生活。然后不容拒绝地将她送走。
  简韶转过头,脖颈与脸颊缠在厚厚的围巾里,双手被麂皮手套包裹着,沉默地抵御着肃杀的寒气,正如沉默地走在隆冬的小路上。
  那些嘈乱的拍照、测量、交谈、审视,全都随着她离开的脚步在耳后变得越来越远。
  她现在是一个完全不相干、完全安全的局外人。
  他总是这样,从不会详细地对她讲他的事情。他们是背对背走路的陌生人,手心连接着一条看不到的线。而她也正还按照他设计好的线行走着,躲离事故漩涡。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这时,简韶的身体被人莽撞地撞了下,白帽滑落,被男人拾起。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她禁不住被这张苍老、诡异的面容骇得后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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