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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自己母亲尖锐的哭喊声,父亲毫不留恋的甩门离去,外面的女人是母亲的好友,也是自己最喜欢的阿姨,多少年前的事情,全在这一夜的梦中重演。
  醒来,冷汗掛在自己的全身,拿着钥匙,想也不想的离开家里,往早上去过一次的屋子衝去,看着袁易开门诧异的表情,没多做解释,在他那里窝了一晚。
  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好像是靠在床边的样子,雷任醒来时发现自己安稳的睡在床上,反倒是主人自己趴在书桌上睡着,起身,没发出一点声响,拿起袁易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而后转身离去,对于自己的冒昧打扰有了些不好意思……
  站在大楼前,天色微微亮着,空气比平常还要清爽,让暑气有点消逝,深呼吸了几次,雷任回到自己的住所,拿了东西,继续他的公务员生活,继续期待着假期的到来,因为他想去个地方走走……
  这几天和袁易一起吃了个饭,再去他那里看了之前的故事,到了週末,雷任推掉袁易的爬山邀约,搭着火车往南部乡间前进。
  南部的乡下,炙热的日光洒在田地上,晒着每一个种田的人,雷任的大舅舅见到雷任时吓了一跳,但下一刻却紧紧的抱住他。
  看到雷任回来时,雷任母亲的亲人全都跑了出来,嘘寒问暖的,十多年不见,外婆看着自己的孙子,在其他人没注意时拭了拭眼泪。
  星期六晚上,和独身的小舅舅一间房,两人年纪差了没多少,八岁左右,聊个不停,大多数时候,是小舅舅问着,雷任应着。
  星期日下午,到祠堂上过香,带着亲人们给的特產,回到自己在台北的住所,整理完所有东西,雷任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感到有点寂寞,表情却仍是一样,看到被拿来当做仓库的空房间,突然想租出去,下一刻又否决掉自己的想法,租给谁呢?!
  没再多想这个问题,打开音响,放入cd,摇滚风的乐曲流溢而出,雷任想起好像有人说过:越是钟情于摇滚乐的人,他们的内心越是空虚。
  某一天,雷任和袁易聊天时,突如其来想到,「你怎么认出我是你小学同学的?我觉得自己的长相变了很多。」
  袁易笑笑的,连声音都带着笑意,「感觉,还有气质,其实老人家的话没错,三岁定八十,那时你都八岁了,跟现在也没差上多少呀!更何况我们那个时候可说是朝夕相对,每天都坐在一起的。」
  「是吗,三岁定八十,还蛮有趣的,对了,你现在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雷任撇过嘴角,当作是笑过了,心里暗暗觉得袁易每天笑个不停真是厉害。
  「租的,小小作家,还没钱买房子呢!你家呢?」袁易笑着答道。
  雷任想了想,「算是买下来的,我妈留给我的,你租约到了的话,我那里有空房,看你要不要租。」顺道提一下,自己没什么朋友,若是与袁易同住的话感觉也不会太差,相处起来自在以外,自己也常去他的租屋处,他的屋子一直都保持乾乾净净的。
  「好阿!」袁易笑瞇了眼,表情充满年轻人得开朗。
  两人东南西北聊了不少,顺便约定有长假的话要一起去旅行,反正两个单身汉,没什么负担,到处看看长长见识也是一件好事。
  九月份,秋老虎发威的时节,两人出门旅行去,环岛之行。
  雷任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而袁易是自由作家,缴完稿便放假去了,带着钱包证件和几件衣服,两人搭着电车开始他们的环岛旅程,到了有趣的车站便下车游玩一番,几天下来,两人也累瘫了,找了家风评不错民宿,决定休息几天再继续。
  是一家位于半山腰的民宿,九月份,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旅游,两人在山脚下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堆各式口味啤酒,以及在附近小夜市买了些滷味,轮流洗完澡的两人坐在民宿独立于主体建筑外的露天休憩厅,白天用来遮挡太阳的大伞被收了起来,几盏昏黄的灯光亮着。
  啤酒消热气,滷味下酒,两人有点微醺,不时有微风吹来,让袁易有点昏昏欲睡的。
  驀地,一阵小小的喧闹声,听起来是夫妻或者情侣在吵架,踏步声传来,人影出现在楼梯附近。
  短袖上衣加短裤,看起来是个少妇,她的手上抱着孩子,大概三岁吧!孩子很乖,没哭、没闹,女人坐在角落的位置,若有似无的擦着眼泪,没多久,踏步声再次传来,又一道人影出现,那人影佇立了很久,选择坐在离女人有些距离的位置。
  雷任偷瞄了他们几眼,随即笑了下,若有似无的笑声,不想引人注意,「阿易,我跟你换,我想喝你那一罐水蜜桃的。」
  袁易摇摇头想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些,拿着啤酒的手递了过去,「喏,拿去。」
  雷任哑然失笑,细长的眼满是调侃,「你既摇头又伸手,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接过,喝了下肚,酒精滑过喉间,有些灼热。
  角落的女人轻笑出声,袁易一听,转头看了看,便招手意示那女人过来坐着,等到女人走过来坐下后,递给她一罐没开过的啤酒,「喝吧!吵架而已,喝酒之后再吵一次就没事了,喂!先生也过来坐吧!」
  喝醉酒的袁易多话到令人吃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是他在说话,「……所以我说,夫妻之间本来就开诚佈公,有什么想讲的就说,俗语有云:三岁定八十,别老在孩子面前吵架,要是有心理阴影,以后结不了婚就不好了!」
  「其实,我也只是想让她了解旅行是我们一起策划的,我也有我的意见呀!为什么都不听我说话?!」女人的丈夫喝了酒,一股脑的将想讲的话全吐了出来。
  女人没多说什么,就只是听着,清醒的只有雷任和女人,小孩早就睡着了,就在袁易滔滔不绝的讲话声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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