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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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灿霓打了一个冗长的哈欠,淡淡雀斑点活了一脸烂漫,嗓音走调含糊,“以(几)天磨(没)回来,今晚可能要回了吧。”
  姜婧笑,“难得看你周末这么早起来,相亲不是中午吗,这就起来打扮了?”
  元灿霓伸懒腰,顺手从肩头拎起两缕长发,到最高处突然松手,发丝飘回原处,整个脑袋蓬松又凌乱,跟起了静电似的,显然没有开始打扮的工序。
  惺忪睡眼中闪现一丝狡黠,她招呼姜婧靠近,“姜博士,帮我看个你专业的东西。”
  “你牙怎么了?”
  准牙医姜婧走近,只见屏幕上显示一份病历:「5年前切除左侧卵巢畸胎瘤,有人工流产史。」
  搭配上元灿霓的名字,内容过分惊悚。
  没错,姜婧下意识以为元灿霓以前瞒着她,轻推她肩头,蹙眉道:“你大二切的不是畸胎瘤吗,什么时候还、流产?”
  熟稔无比的医学名词沾上熟人关系,出口难掩涩然。
  说来不怪姜婧有这种反应,元灿霓和她除了闺蜜,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她应该喊姜婧的妈妈作姑姑,但从未允许称呼,对元家其他亲戚也是。
  元家似乎掌握了阳盛阴衰背后的“医学密码”,元灿霓这一辈只有表姐和她两个女孩,其他都是清一色的堂表兄弟。
  元灿霓初一暑假被接回元家,听过姜婧的学霸名号,高中同校才得见其人,点头之交算不上,只是混个眼熟。北上读本科同城,元灿霓和尹朝去逛她的校园,偶遇之后才把她这个老乡赖上了。
  然后一个留校读研,一个本博连读,这对差了不到两岁的半路姐妹相见恨晚,竟成知己,互相搀扶到现在,家人却还不知道她们如此惺惺相惜。
  元灿霓在元家没有存在感,也几乎不提过往,姜婧难免猜疑她有事相瞒。
  元灿霓却嘻嘻笑:“等会哪个相亲男对我有意思,我就装作不小心让他看见这份病历,到时候,不劝自退。”
  “原来瞎编的啊,”姜婧不禁松一口气,可心头还是梗着,不太认可她的做法,“直接说不合适不就行了吗,何必这样无中生有‘丑化’、甚至诅咒自己。”
  元灿霓认真说:“我想一劳永逸。”
  姜婧叹气,“舅舅他们太心急了,你才多大,就催婚,明年才26吧。”
  “市场的菜都是要趁新鲜卖啦。”
  元灿霓还笑了笑,似乎不当一回事,竖起一边膝盖,抱着腿下巴垫在上面,一下便走了神。
  姜婧尽量委婉,“可是,万一你相到或者碰见喜欢的,想嫁了,但‘名声’已经传出去,可能对你不太有利。男人的婚恋观都很迂腐,你知道吧。”
  元灿霓扯了扯嘴角,“那些人给我造的谣还少吗,我高中那会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就有人说我在教学楼天台打野战。”
  元灿霓语气极轻,没什么愤怒,已经当成前尘往事随风而去,连同心里那抹一起“打野战”的影子也飘渺了。
  姜婧想起元灿霓做完畸胎瘤手术后一次爬山,她扶着山顶观景台的栏杆站了许久,背影像铸进茫茫群峰,被红尘抛弃。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姜婧觉得她在酝酿着越栏而下,吓得冲过去背抱住她,扣紧她的手腕,故作轻松说“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元灿霓的笑容苍白而勉强,姜婧越发笃定自己的直觉。
  姜婧和尹朝小心“留观”她半年,直到元灿霓身上那股自我毁灭的冲动淡化,跟追求她两年的男生谈起恋爱,生活有了奔头,他们才放下心。
  一直以来,元灿霓行事透着一股内化的乖张,有时怪异得令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可没多久她便嘻嘻哈哈,叫人怀疑是错觉。
  对于一个青春期失去家庭庇护的孩子,她的叛逆没异化为怪兽,已经难能可贵,要求她平和实在缺乏人理。
  她的怪异像脸庞上的雀斑,是瑕疵,却也成为独具辨别性的特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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