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别(我如约到了长安,你现在又在哪儿)(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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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霓,我很幸福。”他说。此时注意到,有人端着冒着香气的饭菜走了进来,放到了餐桌上。
  这人是曹之冉。她面上带着笑容,穿着简素的衣裙,梳了个妇人发髻,对他说:“都是吃晚膳的时辰了,你们一个二个,看着怎么都不像是饿了的样子?”
  之后她就醒来了,一额的冷汗,心跳的很快。耳畔隐约地,有阵断断续续的曲乐声,似乎是笛曲。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辨了一会儿,便连忙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收拾穿衣。如此夜半,这样的曲色,又是笛音,她知道,这样的音色,出自乌莱伴身的短笛。
  遁声而寻,她来到城中荒僻的一处巷子里。自从被公孙雪、郭姣偷袭过之后,她也算想通了,或许自己实在是不擅长近身武技,于是在身上被了一些不过手指长短的小刀刃,藏在靴子里,衣袖中,必要之时依旧可以保护自己。
  她莫名地开始有些心慌,约往巷子里走,越发昏暗,更握紧了袖中的小短刃。也就是这时,转角处冲出来一团黑影,袭到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她。
  君霓大惊,正要袭击来人,却听到了声音:
  “君霓姐姐!是我!”
  听着这声音······是乌栩?
  取下灰灰烂烂的麻布兜帽,借着昏暗的光线,君霓看清楚了她的脸,的确是乌栩没错了。这时又走出另外一人,也是破烂的灰麻布衣,头上长了癞痢,看着这长相也不像是中原人。
  乌栩较数月前,长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颇有些少女的清秀,又或许是因为混了异族血统的关系。
  她面上悲伤的神色,未干的泪痕以及通红的眼睛格外显眼,本该是愉悦的重逢才是。
  癞痢头男人问:“你就是唐君霓?”她点头。男人听闻,将她们二人带到了一处隐蔽但是更光亮些的地方。
  确定四下无人,便从衣襟中掏出两封信:
  “俺叫安苛,是乌莱的······”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与乌莱的关系,便还是就略过。
  “他死之前,留了两信,一封说是给他哥哥的,另一封是给你的,都在此处。乌栩她···此番带着俺来长安寻你的。乌栩娃夜夜都在此处吹笛,说你听到了变会来找我们······”
  “你说什么?”她还未反应过来,反问道。
  小乌栩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又喷涌而出。她抱住了君霓的腰,嚎啕大哭:
  “师父······师父他······他没了······”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仿佛灵魂脱离出了肉体,再或者,被丢到了封冻的河水里,四面涌来刺骨的寒意,不断下沉,沉到了深渊之处。
  乌莱······死了?
  安苛面上是沉肃,也有化不开的哀伤。恍惚间她想起夜里的梦,他笑着对她说话,说他自己心满意足,觉得幸福。
  原来······原来竟是诀别了。
  脸上留下滚烫的泪,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找回了呼吸。听见自己颤抖而压抑的声音问:
  “他······他是怎么死的?”
  “他在俺们羌戎族寨中寻到了医治他娘子病症的药方。这药方需要至亲之人的骨血献祭,唉,就是得割自己的肉当药引······”
  “哪个晓得,这解方反噬如此厉害······他身体垮了,再吃什么补药都补不回来。结果他又放血放了那么一段时间,说是他们苗疆的古法,以血入药引,使得大病初愈的娘子能够补回元气······”
  “唉···他这是铁了心的,不顾自己,也是要救他娘子啊······”
  安苛缓缓道来一切。君霓反问:“她娘子?”
  乌栩啜泣着,抬起头,抹着眼泪:“师母······师母就是······就是之冉姐姐······他们,在羌戎寨成了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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