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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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部衙门是工部下属,那工部陆侍郎与陈寺卿虽是同窗,却素来有些不睦,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难。
  江星阔想着,就听岑开致道:“来吃吧。”
  说是冷淘,却是既没有用冰镇过,也没有和了槐叶汁水的鲜面,岑开致不善制面,便用了食肆中存着的粉干,白白占了一个冷淘之名,却是全然不符。
  粉干如面一般纤长,却是米浆所做,干而脆硬,不易霉坏,投入沸水中煮制时间要比面久一些,煮好近半透明状,滑而爽口。
  汤底中搁一点猪油,半勺好酱油,一点细盐,几剪子葱花,加一瓢鸡露,再撕些鸡丝,瓠瓜切丝焯水,全码上去,一碗温凉鲜美的粉干就成了。
  阿囡洗了脚,换过鞋袜,穿着新得的木屐‘哒哒’的满地跑。
  马儿从后门进了院里,后院铲了水,又焚着避瘟丹,还算干爽,只是井水污浊,还是不好用。
  江星阔给的那一包东西是避瘟药草香丹还有明矾,岑开致已经给水缸打了点明矾,市面上什么都涨价,明矾也是一样。
  “避瘟丹不要省,日日都要熏。”江星阔一边吃一边说,他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只是到了食肆,总是不自觉松泛懈怠,“我记得阿姥有养鸡,瞧着还精神吗?”
  “精神是精神,只是阿姥养得太好,几只变一窝,一窝变一圈,我有点担心,就先杀了几只,煨汤、熏蒸,吃了或存着,不浪费就好了。闻闻,是不是好香?”
  是香。这小院,这小院里的人,都太叫人舒服了。江星阔这几日瞧得满地狼藉,民生凋敝,心中淤堵尽数散了。
  阿囡盛了一盆水,站在板凳上细细的给马儿梳毛。花儿又一盆盆的搬到来了廊下,随着残存的风气摆动,映得满院明快馨香。
  “这几日门户看得紧一些,也别让阿囡出去了,碰到疯狗恶犬就不好了。”江星阔松快了一会,便又操心起来,“附近的乡镇闹了犬患,城门虽看管严实,可百姓总要吃饭,只怕疏漏。”
  岑开致听罢点点头,见江星阔要走,小跑几步追上,轻道:“你也小心些。”
  江星阔微微一笑,伸手想摩挲一下她粉桃般的双颊,却又觉得此举轻浮,只抿了抿指腹间无意粘住的一缕青丝。
  六部在御街西,算不得很远,江星阔一双锐目,远远看见户部与工部侍郎站在一块,便驱马赶了过去。
  户部黄侍郎受过江星阔相帮,一张喜团团脸见到他就笑,听他质问陆侍郎手下不许大理寺官吏吃喝,概因户部不批银钱,黄侍郎忙道:“竟有此事,定是底下人胡乱揣测!大理寺官吏此番借调多少人?”
  “八十二人。”江星阔一清二楚,还睨了陆侍郎一眼。
  黄侍郎点头道:“那我心中有数了,不会叫人没有汤药喝的,也不会叫人钻了这空子,灾后事多,想来也没人敢借着这事儿钻营吧?”
  他们两个阴阳怪气,陆侍郎气得吹胡子瞪眼,此事虽非他授意,可十之八九,也是那水部郎中有意讨好为之,实在愚蠢至极!
  江星阔看了看陆侍郎,道:“上位者纵览全局,细枝末节处总有疏漏,两位大人品质高洁,这种嗟磨人的手段,只有鼠辈才以为是好计谋。”
  也巧,说着水部郎中便至,身后还跟着个江海云,像是刚刚谈完事情,一道从官廨里出来。
  江海云头盖乌云,瞧着不是什么好相。江星阔不知怎得稍感愉悦,道:“新婚燕尔,阿兄怎么一脸衰相?”
  “真是霉运当头,阿娘非要死守个吉时成婚,你新嫂从明州来时颱风虽未至,可风浪已渐大,一个浪头卷了她半船嫁妆去,至今还没找到。”
  江星阔凉丝丝的说:“人没事已是万幸。”
  “也是,只是那船嫁妆里,有她继母给的体己添妆,她觉得愧对继母心意,整日郁郁,我这才来找水部郎中,翻船地离码头算不得很远,水也不深,想看看能否派渔人下去捞一捞。”
  “什么?河水浑浊,淤泥滚滚,还派人潜下去?阿兄何时变得这样不分轻重。”江星阔毫不客气的斥了一句,引得那边训人的陆侍郎,挨训的水部郎中,看戏的黄侍郎都看了过来。
  “我,”江海云气结,扯了扯江星阔,扯不动,压低声音道:“自然是过两日,过两日再说。”
  “那何必急急来此?”江星阔翻身上马,口吻冷硬的道:“不若告诉小嫂,许是天意呢?”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马尾甩了江海云一脸,一丝丝的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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