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掠食者 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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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岱如遭雷击,僵在了当场。
  “亲子鉴定的同意书是您亲手签署的,有医院的监控录像为证,如果您认为自己是在非自愿情况下签的,可以起诉。我这里有您的就医记录,证明这个孩子是在您和瞿总的婚姻存续期内怀上的,虽然考虑到沈岳还是婴幼儿,抚养权的判决通常更倾向于您,但打官司本身对您就不利,财力、实力、心力,您都没有,您现在连收入都没有。”陈律师一口气把沈岱的劣势逐一铺开,活像开膛了一条鱼,再拽出所有内脏。
  沈岱浑身发抖,巨大的恶意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陈律师见沈岱那被抽空了魂儿的样子,心下不忍,念叨了一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轻叹一声道:“沈工,瞿总不在,我不跟您扯什么法条,咱们说些明白话。您现在的处境,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您还签过婚前协议,违约生下了瞿总的孩子,赔偿金额非常离谱,还有,您还记得您现在是创海一个剥离出去的子公司的法人代表吗,只要瞿总想,随便一点操作,就能让您背负以亿为单位的债务。您为什么非要和瞿总硬碰硬,把他惹毛呢。”
  沈岱两手紧握成拳,短短的指甲用力扎进肉里,用疼痛换来有代价的清醒,他恶狠狠地瞪着陈律师,泣血般质问道:“我惹了他什么?他要离婚就离婚,他要洗标记我就洗标记,他不要孩子我就背井离乡,这辈子都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害怕他,我服从他,我知道自己违抗不了,我敢惹他什么?”
  “哎,感情的事……”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的事!”沈岱心中满是恨意,“他没有感情,他只有大到不可思议的自我意识,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在他眼里我和我的孩子都不是人!”
  只是满足瞿末予一部分需要的工具。
  陈律师低头沉吟片刻,低声道:“沈工,或许您说得对,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几次接触下来,看得出您是个性格特别倔强、爱憎分明的人,其实瞿总向您示弱的时候,您给他个台阶,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人生本来就是充满不情愿的,‘逆来顺受’这四个字,我觉得有大智慧,您好好品一品。”
  沈岱两眼赤红,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陈律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温言道:“您还年轻,我跟您分享一点社会学的观点。顶级alpha骨子里非常兽性,只是披着文明的外衣,很多我们正常人的逻辑在他们身上走不通。他们好像很聪明很通人性,那是为了狩猎所以必须去了解猎物和捕食环境。在他们眼里,人生就是一场大型狩猎游戏,世间万物皆为猎物,你阻止他做某一件事,让他不痛快,你就是他的敌人,他就要用对付敌人的方式对付你、征服你,不择手段,这是他们长期处于战斗状态下的应激反应,他们感受到伤害只会本能地做出一个举动——反击,而不会像我们普通人一样,去沟通,去妥协,去解释误会,去理解对方。”陈律师摇摇头,“很少有人能够打通他们封闭的情感,如果他们在成长中没有获得爱,这辈子也很难获得,而恰恰很多人教育顶级alpha的方式就是让他们成为追权逐利的机器。这就是绝大部分顶级alpha不愿意给出标记的原因,表面上是自傲,其实是害怕,害怕自己赖以生存的丛林法则被颠覆。”
  沈岱看着陈律师,目光愈发空洞。
  “虽然不合理,但是很遗憾,因为他们太强大了,只能我们去适应他们。”陈律师发出总结陈词,“我只能劝您想开。”
  第七十六章
  陈律师走后,沈岱对着面前铺展了半张桌子的a4纸僵坐了很久。
  他想了很久很久,从五年前瞿末予在实验室里给他那个临时标记开始,一直想到今时今日,想他当初是怎样远远仰慕着那个顶级alpha,怎样克制自己又忍不住靠近,又是怎样走到如今满腔恨意,想瞿末予是怎么从一个拯救者变成加害者,带着一身光环走下神坛露出可憎可怕的真面目。
  想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选错了什么,才陷入如今的困境,他就像无数次实验失败后总结经验教训一样,反复推敲、核验自己的“数据”,却从内心深处不相信自己经历的失败能引领向成功,因为从未有哪一种失败,让他可以在一瞬间心如死灰。
  他只是喜欢错了一个人,就要遭到这样的报应?
  他很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暂时在这里定格,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因为他发现他除了一颗自以为聪明的脑袋,其实什么也没有,难怪瞿末予可以随意摆弄他。
  过来加水的服务员正撞上了沈岱空洞而恍惚的双目,俩人均怔了一下,服务员被沈岱惨白的面色和灰败的眼眸吓到了:“您没事吧?”
  沈岱将将回神:“没事。”他快速把那些纸收进文件袋,它们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他的愚蠢、无能和耻辱的证明。
  沈岱走出咖啡馆,看着街对面一辆熟悉的商务车,陈律师走的时候告诉他,那辆车在等他,等他想好了,就接他去见瞿末予。
  那辆车曾经载着他去过瞿末予读的小学,俩人一起吃了承载着瞿末予童年记忆的小面馆,然后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聊天,那是他认为自己最贴近瞿末予的心的时刻,也是他们之间最温馨的一次生活化场景,比任何的激情都更打动人。
  只是他以为罢了。
  现实将他做过的梦都撕碎了,还要留下一地他必须收拾的残局。
  沈岱上了车,司机也是瞿家的司机,客气地向他问好后,就发动了车,不说去哪儿,他也不问,只用手机给姥姥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有事要晚些回去。
  路线越来越熟悉,这车是开往瞿家的,当最终看到那熟悉的花园大门时,沈岱的拳头握紧了。
  车还没停稳,沈岱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恒叔和兰姨。
  没等司机开门,沈岱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他与两个故人互相注视着对方,每一双眼眸都是复杂而深沉的。
  恒叔低声招呼道:“沈先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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