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掠食者 第4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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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岱那冰冷的目光,令瞿末予难受极了:“我从没有对任何人像对你一样,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喜欢’不是只有一种定义,难道有人空口说一句也算,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也不算吗。”
  沈岱的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他本以为有些话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说,更不必说,向刽子手控诉伤口有何意义呢,但刽子手偏要把他的伤拉到阳光下曝晒,他咬牙道:“我定义不了别人,但你绝对不配说这两个字,我一次次解释我没有算计你,你不相信、也不在乎,你逼我洗掉标记,打掉孩子,你在我怀着丘丘的时候对我用信息素压制……”
  “阿岱!”瞿末予高声打断了沈岱,他满脸阴霾,瞳光心虚地闪烁着,“……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他越是渴望沈岱,就越是不敢回忆一年前的种种,不敢直面他对沈岱的伤害。他从小到大总在权衡利弊,几乎没有做过错误的决策,当初种种,也是基于当下的境况做出的选择,他内心从未考量过对错,他只考量自己。彼时他觉得,沈岱不过是一个可替代性很高的情人,哪怕是他最上心的一个,他绝无可能为了一点私情影响利益,他没有想到标记的后劲儿这么大,他没有想到他会怎么都放不下沈岱,如今的道歉与谈和,是他放低了自尊做出的这辈子最大的妥协。
  沈岱握紧了拳头,每一次呼吸都在轻轻地抽搐。
  “后来,我见到瞿承尘。”瞿末予艰涩地说,“他亲口承认是他在易感期设计我的,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你和丘丘都是无辜的,让我来承担照顾你们的责任,好吗。”
  沈岱曾经非常想要一个清白,如今他就这样轻飘飘地得到了,他和当初瞿末予懒得听他解释时的心情一样——无所谓了,不重要了。的确不重要了,他不再需要瞿末予的认可,因为他不再需要瞿末予这个人,他用那仿佛蒙了一层灰雾的眼睛看着瞿末予,问道:“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会不一样吗?”
  瞿末予怔了怔,沈岱趁着他愣神,终于把被攥得生痛的手抽了回来。
  “我依然是一个不配得到你标记的劣质omega,出身差,信息素等级低,生不出s级alpha的继承人。”沈岱看似云淡风轻地撕开从不曾真正愈合的伤口,“你还是要和与你匹配的人结婚生子,你还是会和我离婚,让我洗掉标记、打掉孩子,不是吗。”
  瞿末予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那里还有属于沈岱的余温,但沈岱却不肯再让他碰触,他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可是在沈岱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的逼视下,他说不出口,沈岱说得没错,他在那样的注视下无地自容。
  瞿末予垂下头,缓慢地调息,克制着被一再拒绝的烦躁、和被戳中心事的羞恼,他告诫自己绝不再意气用事,用头脑去解决问题,去得到他想要的。当他再抬起头,目光恢复了清明,他柔声说道:“阿岱,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人,出身,经历,教育,认知,都截然不同,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还有了孩子,我们要找到一种彼此共存的方式,才能走下去,你说对吗。”
  沈岱冷冷地看着瞿末予,他已经猜到了瞿末予要说什么。
  “我的背景决定了我的婚姻不会是爱情的结果,只会是利益的资源整合,我的未婚妻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他能给我在婚姻中我真正需要的东西。”瞿末予凝眸望着沈岱,“我们之间既不需要婚姻也不需要标记,但我保证会给你和丘丘远超想象的未来,你又何必执着于什么名分?”
  这一次,沈岱看了瞿末予很久,足足有十几秒那么久,好像在反复确认他们真的处于同一时空,却又可以这么遥远,心脏被刺穿了一样地疼,但他却笑了:“瞿总,你说得对,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活法,你尽管去追求你想要的,没有人敢阻拦你,而我也要追求我想要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瞿末予感到他的耐性正在快速被消磨。
  沈岱认真地说:“我不想要你的钱,不想要你的名分,不想要你出现,不想要你给我的任何东西,我不想要你。”他说的很慢,好像生怕瞿末予漏听一个字,而不能百分百领悟他的坚决。
  瞿末予的面色瞬间变得灰白,他这辈子众星捧月,从来不曾被这样反复拒绝和嫌弃,哪怕他放下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心气,向一个区区omega低头求和,他此生最大的妥协,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轻视!他瞪视着沈岱,咬牙道:“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这么不识好歹,你可以为一千万卖身给一个陌生人,怎么现在就爱情至上了?你要我怎么不怀疑你在抬价?”
  沈岱对这些浸了毒的字字句句好像已经麻木了,瞿末予的变脸他毫不意外,他太了解这个顶级alpha的傲慢,故作低姿态不过是谈判桌上的一种策略,倘若他还信,那就说明他没有受够教训,他站起了身:“瞿总,如果你真的对我和丘丘有一点愧疚、一点怜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瞿末予阴鸷地目光追随着沈岱的背影,直到目中人走进房间,对着他关闭了一扇门。
  第七十一章
  沈岱回到房间时,发现丘丘醒了,正在和瞿夫人互动。丘丘在和陌生人独处时几乎不可能这样平静,但在瞿夫人怀里却好像非常有安全感,让沈岱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力量。
  瞿夫人满脸笑意:“你看,他跟我很亲呢,对我笑呢。”
  沈岱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勉强笑了一下:“是啊。”
  瞿夫人见他脸色苍白,谨慎地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您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沈岱坐在了床边,“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会告诉您呢。”
  瞿夫人道:“他从兰城回来之后,进入了易感期,他在易感期时,非常想你。”瞿末予在易感期里的反应让她觉得她的儿子是真心喜欢沈岱,如果能促成他们一家三口团圆,那将是最好的结果,“结束易感期他就想去兰城找你了,但是查到你回京城了,他就问我想不想见见丘丘。”
  沈岱心想,果然如此。瞿末予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凭白放低姿态来找他,还跟他道歉。曾经的那个标记对俩人的身心都产生了影响,哪怕标记消失了,也还留存着后遗症,不同的是,洗掉标记以后,他对瞿末予的眷恋和屈从减弱了许多,而累加在他身上的伤害让他对瞿末予只有排斥,但瞿末予在易感期里会被放大情绪和欲望,不肯给出标记,就注定要独自熬过易感期,也就必然会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看来瞿末予确实“喜欢”他,喜欢他像从前那样做一个取用方便的情人。
  瞿夫人看不懂沈岱的静默,她试探道:“他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办离职,你真的打算留在兰城吗?”
  “我在兰城已经找好工作了,生活也稳定了。”原本沈岱还在权衡和犹豫,但今日瞿末予的态度让他坚定地想要远离。
  瞿夫人看了一眼怀里的丘丘,难掩失望,她欲言又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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