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6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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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谁能想到红遍大江南北的倚泓楼头牌,竟是北国的细作,不止如此,他还是老皇帝的私生子,而他这个细作也并非受命老皇帝,至于他的主子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梁惊鸿真是从心里佩服萧景瑜,这人的心机之深,布局之远,恰如草鞋灰线,绵延千里,他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大约不止五年,毕竟南楼月可是五年之前就红遍了南楚。
  南楼月才多大,比萧景瑜还小一些,这么看来两人自小便认识了,只不过南楼月会受命于萧景瑜,倒颇耐人寻味。
  梁惊鸿翻过前面这张看向下面一张,却忽的目光一缩问下面一个仆役打扮的汉子问:“南楼月娶妻了?何时娶的,可知底细?”
  那汉子躬身道:“回小侯爷话,南楼月自在姑苏落脚便携了一位夫人,这位夫人似是凭空出现的,因此无从查起,听闻身子不好,见不得风,故此从不出门,邻居们也都没怎么见过这位夫人,不过倒是见过两夫妻的儿子。”
  儿子?什么儿子,怎么来有儿子?那汉子见小侯爷死死盯着自己,森寒的目光中隐着怒意与不可置信。
  汉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到底职业素养过硬,稳住了心神道:“这南楼月的确生有一子,今年四岁,想是年纪小,没起大名,只起了乳名叫长寿。”
  第190章 果然好眼力
  什么见鬼的乳名, 梁惊鸿脑子里来来回回只这一个念头,即便当年借兵平了燕州的山匪,梁惊鸿却明白这些山匪不过是被人蛊惑利用, 当了杀人的刀, 毕竟以侯府在南楚的地位,江湖的山匪草寇绝不敢冒犯,有句话叫民不与官斗, 江湖人再胆大包天杀人越货,也知道不惹官府,此是保命之道。
  事实也八九不离十,这一切祸端竟是王云儿因嫉心而起歹念, 而王家人也聪明的紧,事发之后,不等官府上门, 直接逼着往女儿上了吊, 便梁惊鸿再怎么恨, 人都死了, 难道还能鞭尸不成, 虽如此却也因此迁怒潘府,自燕州府回京后,便与潘明成再无来往了。
  虽迁怒,却仍觉有蹊跷之处, 却也未敢想皎娘竟还活在这世上, 谁知五年后竟忽然有了惊喜,看见那方帕子的时候他便隐约猜测是不是皎娘还活着, 这种猜测便如一粒种子落在他心里, 渐次发芽成长, 即便自己把江南翻了过子也没得到丝毫线索,也未放弃,不然也不会把李顺儿留在姑苏。
  果然,南楼月师徒冒出头来,其实动用侯府消息网之前,自己已经大致从李顺儿的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中了解了一二。
  譬如南楼月住在姑苏何处,同谁住在一起,只不过,李顺儿也不知是什么心态,在信里略过了那个孩子,因此梁惊鸿是知道南楼月娶了妻的,在他想来,这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的手段罢了,而南楼月喜欢不喜欢女子都两说,故此,梁惊鸿心下已隐约觉得,所谓南楼月那位妻子,很可能就是皎娘。
  毕竟以夫妻的名头做幌子不易引人怀疑,才能在姑苏城神不知鬼不觉的藏了五年之久,待知道南楼月的身份是受命于萧璟瑀的北国细作,便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了,确定之后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谁知这心还没落在实处,却忽的蹦出个儿子来。
  皎娘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若非不能生养,当年在燕州府自己何至于逼他喝下落子汤,以至于好容易有所缓和的两人,又回到了最初,故此,若有生养了孩儿,那在姑苏城南楼月那位妻子,必然不是皎娘。
  想到此,梁惊鸿忽觉心底一沉,恰似那黑黢黢的夜路走了好几年,好容易瞧见了亮光,却忽悠一下又灭,如此竟比那从未见过亮光更让人不能接受。
  忽想到,已是五年过去了,莫非身子调养好了,可以生养了,想到此却又不觉想到,若能生养也是给别人生养,一时间嫉火中烧,若南楼月在跟前儿,纵把他千刀万剐也能解恨。
  待嫉火稍退,略想了一下,又觉不大可能,皎娘那身子弱可不是病,是胎里带的不足之症,任你是华佗在世也除不了根儿,又虚不受补承不住药力,故此轻易不能用药,唯有以膳代药渐次调养,当年在燕州为了调养皎娘的身子,自己可没少费心思,便如此亦是调养了许久方才见成效。
  只不过,底子还是弱,更兼她的身子又与旁的女子不同,那姓孙的产婆子便曾说,她那样的身子要想保命绝不能生养,即便勉强做住了胎,生的时候也是一尸两命。
  那产婆子虽不通医术却极善妇人科,加之自己跟前儿断不敢胡言生死。故此,皎娘是绝不可能生下孩子的,若果真那叫长寿的孩子是南楼月夫妻所出,他那所谓的妻子,便不会是皎娘,若那女子不是皎娘,皎娘又在何方?
  那对耳珰确是皎娘的贴身之物,既耳珰是南楼月送出的,皎娘必在他手中无疑,难道姑苏城不过是幌子,皎娘一直被藏于北境。
  是了,帕子,耳珰,姑苏城,这些线索不早不晚偏偏在五年后北国使团进京之际出现,加之南楼月北国细作的身份,幕后之人不用想都能猜到,不是那萧璟瑀还能是谁。
  而萧璟瑀费尽心思耗时五载,以皎娘为质,布局良久,目标自然自己,如此,有一点梁惊鸿倒放心的,只要萧璟瑀的目的一天未达成,皎娘都应安全的,目标是自己,可萧璟瑀究竟想做什么,倒真让人想不出。
  既想不出便直接去问好了,想到此,遣了那送消息的汉子,吩咐备车去摄政王别院,管事心里郁闷的紧,自打李顺儿从姑苏递过来八百里加急,仿佛自己便猜不透六爷的心思了,要说有了玉娘子的消息,应该日以继夜的赶往江南才是六爷的性子吧,偏偏去了玉佛寺,这倒也罢了,这怎么又要往摄政王别院去做什么。
  毕竟如今跟五年前可不一样了,当年之所以出使南楚是拒婚之后跑出来避风头,虽顶着贤王殿下的名头,在北国的众位争储的皇子中,处于绝对的劣势,因他生母出身南楚,便老皇帝再偏疼这个老来子,也不能传位于他,可谁想到老皇帝一晏驾,轰轰烈烈的一场夺位大战之后,竟然是个两岁的孩子继位,而萧璟瑀这个扶助小皇帝继位的贤王殿下,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故此,如今虽同时出使南楚,其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六爷若是去寻摄政王的麻烦,闹出事来,只怕万岁爷那也兜不住啊。
  想到此,不禁劝道:“六爷,如今这北国的摄政王怕是不好惹。”
  不想梁惊鸿却哼一声道: “不好惹,只怕他是巴不得我去惹他呢。”
  管事愕然,只不过主子的事儿轮不到他们当下人的跟着掺和,自己刚劝了一句已是逾越,六爷未怪责大约是心情好。
  其实梁惊鸿也说不清自己如今心情好是不好,至少死寂了五年的心有了活气儿,一想到皎娘还活着,他们夫妻还能重逢,那些恼恨嫉妒过后便释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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