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珠玉_分卷阅读_88(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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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维翰闻言忙自谦几句。
  贾珠又道:“却说你们前来拜见座师房官,自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况你又是有那要事,珣玉理当出来面见一回。只他身子一向羸弱多病,如今更是大不如前,此番从场上阅卷归来,竟不慎冒了风寒,正卧床将养……”
  岳维翰忙不迭对曰:“学生惭愧,大人贵体欠安,竟来此叨扰,实属罪过。”
  贾珠则道:“兄方才所言,此事本欲面求珣玉,何以又道在下亦可?”
  岳维翰方答:“学生此来,是为向大人请教一事。闻知大人府上与薛家乃是亲戚,遂方来欲向大人打听薛家之事。”
  贾珠颔首道:“不错,薛家乃我府上表亲,进京之后皆入住我府,是万分熟稔。”
  岳维翰听罢这话大喜,方道:“实不相瞒,学生闻薛大少爷有妹正待字闺中,遂欲谋了这门亲事,欲向大人打探一番这薛姑娘的实情。”
  贾珠闻言自是不明因由,遂问道:“此话却是从何说起?”
  岳维翰随即将去年年末寓所遭劫、扇子失落、薛家少爷还扇并资助自己之事说了一遍,贾珠听罢这一席话,自是明了其下深意,心下暗叹宝钗如今当真出手了,亲设情局,巧施恩惠。既然她薛大姑娘亦有此心,瞧上了新科状元郎,倒也算不枉其一生精明才高,贾珠从旁便也顺水推舟,成此美事。
  遂贾珠方道:“状元郎既有此意愿,此当是美事佳话,亦是你情我愿之事,状元郎可速图之。这薛姑娘乃我表妹,又是这府里林姑娘的盟姊。薛家居于我府亦有数载,我是万分熟稔的。便是这府里大少爷,亦是熟识的。此女生得是才貌双全,贤惠有德,薛公在世之时便最疼此女,竟较儿子更强;待薛公故去,此女便在内辅助其母,分忧解劳,可谓是才堪咏絮,贤能停机。彼时状元郎所道那首柳絮词,我亦知晓,当真是这姑娘与姊妹们结社之时所作。而状元郎之前又与薛家有这等缘故,可知此事当真乃天意……”
  那岳维翰闻罢贾珠之话,句句事出有据,便也确信贾珠无一虚言,所道尽皆实情。对了这桩亲事便也满意了十分。随即说道:“大人之言,学生是无一不信的。如今学生正待续弦,既有此美眷,学生当求之。此番看来,学生倒有一事相求,还望贾大人成全。”
  贾珠便问何事。岳维翰则道:“此番大人既与薛府有这等关系,这桩亲事,少不得请大人出面做了这冰人。”
  贾珠闻言忙推却,心下只道是让自己做这媒人,撮合了宝钗与外人,被他母亲王夫人知晓,还不气得仰倒,直怪自己不肖。然若说金玉之姻,如今看来薛家已然反悔,宝玉本便是心有不甘,他又何必帮衬王夫人作合这金玉之缘,反倒是害人害己,遂道:“此事欲成,这媒人当不可由我出任,需另择他人。此外珣玉亦是,我二人皆不可替你说这门亲事,这其间有些缘故,我不方便透露。你自可令择高明,速成此事。”
  岳维翰闻罢这话,自知不可强求贾珠做媒,只得作罢。然于贾珠这处得了薛家的准信,亦是不枉此行。待又与贾珠闲话几句,只道是过些时日,再行前来探望煦玉,随后方告辞而去。
  之后,岳维翰着人往阜宁县将老母接来京城,将求亲之事告知其母,其母亦允。岳维翰随即请了一同年做媒,前往薛家提亲。此番薛家见状,如何不允。薛姨妈随即命家人收拾了一处房舍,作女儿女婿的居所。至于请人核对八字、置办嫁妆、择选吉日之类,自是不在话下。只王夫人闻知薛家私下里做成这桩亲事,而背弃了与自己的同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乘车往了兄长王子腾家寻了嫂子抱怨,不料此番前往竟又闻知一噩耗,即王子腾于任上染了急症,如今正赶回京城,只怕途中病症恶化,王子腾夫人亦是忧心不已。乍闻这一消息,惟令王夫人欠佳的心情雪上加霜……
  ?
  ☆、第八十一回 风云乍变五王出京
  ?  自古皆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贾珠立于大观楼之前,驻望园中一派萧瑟之景,心下如是想着。
  上回说到王夫人前往王子腾府中,本欲向王家嫂子抱怨一回自家妹妹背弃盟约之事,却闻知王子腾染疾之事,心急如焚,再无心理论薛家之事,忙不迭辞了王家太太,赶回府里,寻了贾政商议。贾政闻知,当即去信询问,回信只道是情形不容乐观。一月后,待王子腾返京,已是病入膏肓,随后不过半月,便闭眼蹬腿去了。贾政随即领着贾珠宝玉前往祭奠,凤姐亦是日日前往王宅,协助其内宅料理丧葬诸事。
  另一边,却说此番朝堂之上又有一番变动。三年前,太上皇景昌帝便已体虚多病,连日缠绵病榻。如今终至大限,升天仙去。景治帝昭告天下,京中权贵皆举哀事忙。无人再敢行乐举宴。景治帝率先减膳裁服,朝中手握重权的三皇子、四皇子并了五皇子皆入宫丁忧,大堂之职均寻他人代理。
  又说数年前,朝廷封阿速为顺义王,同意大开贡市,令胡汉双方得以贸易通贡。如此方之间尚且维持了数年的和平。不料如今却闻阿速年迈而逝,从前臣服于阿速的些许部族复又蠢蠢欲动。近日里北方边境各省频频告急,道是有小股夷族部落南下抢掠边境地区的百姓,致使该地百姓不堪其虐,纷纷举家向南迁徙。堂上景治帝闻知,连夜召集内阁重臣并六部大员商议。此番大臣之中仍是分为两派,一派以官复原职的忠顺王为首,只道是彼时阿速与朝廷议和,朝廷封其官职爵位,方保边境和平;如今阿速既殁,朝廷需立即寻找阿速的继承人,令其继承阿速的官职爵位,代理夷族统领之职,辖制夷族各部。另一派则以五皇子为首,只道是彼时朝廷委屈议和,勉强求得夷汉和谐,本便有损天家威仪。如今不过数载,夷族部落便再度蠢动,威胁北方,可知议和并非久长之计,需由中央发兵北伐,一举歼灭铲除不轨的夷民,将胡虏逐出中原,北方各省方得长治久安。
  而因当年主和派的稌鲧早因己身之罪被贬,意味着主和一派圣心已失,此番景治帝自是偏向了主战一派,同意派兵武力征讨,平定叛乱。遂此番虽尚值先王丧期,然五皇子位高权重,景治帝批准夺情,授山西巡抚之职,戴孝出征。而此次北伐,与上回南征已是大为不同。彼时南征,五皇子拥兵十万,手下良将亲信无数。而此番北伐,明面上状似委以重任,实则景治帝惟令五皇子领兵两万,手下副将皆是新提拔的年轻将领,将五皇子素昔亲信皆回避了干净。圣旨所言虽富丽堂皇,将五皇子领兵之能夸至十分,只道是不平胡虏,誓不还朝。然实则不过一纸空文,借此将五皇子发配边疆,移出朝堂的权力中心。这般委任现状下达之后,朝堂之上诸人看在眼里,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下自是洞若观火,只道是景治帝隐忍数载,此番终于出手发难,如今堂上局势又将大变……
  王师出征前夜,景治帝独自步至金銮殿,负手立于空旷的大殿中央,面对殿上龙椅,口中喃喃说道:“父皇,您一生英明,明察秋毫,可曾料到今日之局?”
  随后景治帝一面步至龙椅跟前,伸手轻抚椅侧扶手,一面接着道:“当年您曾言儿臣尚无一举扳倒老五之力。如今,儿臣借您之手,已然剥夺老五兵部大堂并了步兵统领之职,将之发配北部边境,之后只待将老五余党尽数铲除。父皇,您素来疼爱麟儿,您在天有灵,见罢此景,可莫要心疼啊~”言毕,只见一阵狂风袭来,从金銮殿上空呼啸而过,须臾之间,殿上所燃灯火尽皆熄灭,大殿之中登时一片漆黑……
  出征之日,天未放晴,阴雨绵绵。景治帝依例亲率群臣,于京城西门处设台祭天,全城鸣炮,为王师践行。此番五皇子一身缟练,遍体素白,头戴双龙捧日的银盔,身着水龙戏珠的银铠,素净如冷月清辉,凛凛似霹雳闪电,于城门整军。此番人马虽止两万,然一眼望去,仍是旌旗飘飘、军容整肃。待景治帝举酒践行毕,五皇子方率领众将礼毕起身,稌永从后牵来白龙驹,五皇子上马,随后宣布三军出发。此番贾珠与了上回不同,惟能跟随在景治帝身后随礼,徒然目视着王师向西而去。
  当日夜里,王师驻扎于宛平县,大军于城外安营,五皇子率领亲卫入住县衙。此番正值二更,五皇子正于灯下查阅军情奏折,稌永从旁伺候。忽然只见案上灯台火花微颤,稌永随即闪身拔剑,跃至窗前。只见窗口大开,一黑衣人随即从窗外跃进。稌永举剑直指黑衣人喝道:“站住,来者何人!”
  却见案前五皇子见状,好整以暇地开口说道:“不必惊慌。”
  黑衣人闻声将面上黑纱拉下,稌永从旁见状惊道:“是贾侍郎?!”
  此人正是身着夜行衣,掩了身形的贾珠,贾珠向稌永拱手招呼道:“稌大人。”
  只听五皇子道:“你来了。”随后又转向稌永令道,“你下去吧。”稌永闻言方还剑入鞘,行礼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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