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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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平在一旁,见他决口不提赌博之事,知道他是故意要袒护祁垣。在一旁笑着凑趣:难得,今日遇一奇人。
  说完又看向吕秋几人,摇着一把乌骨泥金扇儿,似笑非笑道:你们说的我也知道了。不过这事既然牵扯多方,那大家少不了要一块去府衙一趟,顺道把提学官也叫来。至于聚众设局一事,刚刚谁在路上拦的人,那便是谁牵的头了。我们几个倒可以为诸位作证。
  吕秋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他们都有功名在身,上衙门不必下跪磕头,所以不怎么怕官员。但那提学官却不一样,提学官掌管他们考绩评定,倘若不高兴,夺了他们的生员巾,那他们辛苦考的秀才功名就没了。
  这唐平张口就要请提学官,又断定设局的乃是他们,明显是想护着祁垣。更何况哪怕唐平不做什么,祁垣一个人,而他们十几个人,到时候一块被夺了功名,那不还是他们吃亏吗!
  其他人也想通其中关节,立刻有人道:不才并非参与赌博,而是对耽误祁世兄办事感到愧疚,那一两银子是赔给他的。说完站起来,匆匆拱手,趁没人拦着就溜了。另有几人有样学样,也跟着跑了。
  吕秋原本就不在意那一两银子,不过是见不得祁垣得意而已,这下脸上阴晴不定,又不敢说别的,只得沉着脸自责一番,也匆匆告辞。他一走,剩下的几人都忙不迭跟上,瘦高个也只恨恨地看了祁垣一眼,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雅间里瞬间空荡下来。
  阮鸿眼尾一梢,竟冲那几人翻了个白眼。他本身长的双眉开朗,气色清明,端坐在那很几分气派。这会儿白眼却又翻得颇有市井精髓,整个人都逗趣起来。
  祁垣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嘴角深深陷出一对梨涡,又起身对阮鸿和唐平深深一揖,表示感谢。
  只有在这次,他起身的时候微微停住,环视了屋内众人一眼。那一眼略过游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游骥心中一滞,反倒不自在起来。
  唐平几人又要留下祁垣喝酒。祁垣这次偷跑出来,又跟虎伏约好了中午在牌楼碰面,只得再三推辞,只麻利儿地揣走那小堆的银子,见桌上还有不少剩酒,又厚着脸皮让小二把那些酒给他打包了,要一块兜着走。
  唐平原本喜欢他言语有趣,有些另眼相看的,这会儿见他行事如此功利市侩,不免有些失望,也不再执意留他。只有阮鸿十分不舍,只一个劲道:过几日东池会小聚,祁兄可莫要失约。
  祁垣点头:一定一定。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那东池会兴致缺缺,心想既是世家子弟显摆才能的地方,自己去看看热闹还行,这酒还是别喝了,也别跟他们混到一块,免得出风头。
  祁垣应付一圈便匆匆告别,直奔了先前的香贩摊子那。幸好那块沉香还在,祁垣喜滋滋地验货付钱,又分着从几个摊子上买齐东西并两小罐白砂蜜,这才急急忙忙往牌楼那赶去。
  虎伏果然已经等的着急了,见祁垣没事,怀里还揣了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终于松了口气。俩人仍旧叫了一辆驴车,跳上去分左右坐好,赶紧往家去。
  祁垣出来了小半日,肚子空空,又喝了些酒,这会儿便有些不舒服。幸好虎伏从旁边捧出一个油纸袋来,里面却是十几个笋肉夹儿。
  祁垣伸头往里一看,顿时愣了。
  虎伏笑道:怕少爷来不及吃饭,所以奴婢挑着生意好的小吃摊子买了些吃的回来。少爷先垫垫肚子。说完轻轻皱了下鼻子,有些疑惑,少爷喝酒了?
  祁垣忙伸手捏了个笋肉夹儿,嘴上随口糊弄道:没,酒洒身上了而已。
  说完入嘴一嚼,欣喜地瞪大了眼。
  这笋肉夹儿乃是南方的吃食,竹笋切成连刀片,再拿肥瘦相间的猪肉细细地切成臊子,用料拌了,往笋片里一抹,然后挂上薄薄的面糊扔油锅里炸起。做这个的摊主刀工都了得,炸出来的笋肉夹儿细若弯眉,味道也极脆美。
  祁垣以前就爱吃这口,却没想到北地也有,味道还如此地道。
  他这下是真的欢喜起来,再一想今天赢了银子,买了礼物,越想越高兴。跟虎伏一块分着吃了,不住地慨叹:若不是你买回来,我都不知道庙会上有这好东西。只可惜不能经常吃到。
  虎伏道:少爷如果爱吃,下次奴婢还出来买就是了。这朔望之日的庙会虽然不如今天热闹,但吃的东西都会有的。
  祁垣只笑笑,如果这次花朝会能卖够钱,他可不在这京城里待了。虽然这里比扬州城要繁华数倍,但到底不是自己家乡,哪哪儿都不习惯。想到这,他不禁念起刚刚的游骥。
  上次游骥一家能让他们搭船已经是帮了大忙,祁垣知道忠远伯叛敌的传言正疯,怕给游骥惹麻烦,所以刚刚故意装作不认识。只可惜这次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告别了。毕竟他是真拿游骥当朋友的。
  至于今天帮忙的那位红衣公子,祁垣虽然感激,却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家世更加显赫的周嵘而已。官家之人对于商户百姓,都是高高在上如看蝼蚁般审视他们的。他现在虽然占着这身子,心里却还当自己是商户之子,对这些官家之人敬而远之。
  主仆俩在破车上忙着吃东西,嘴角泛光,两手油污,正说笑着,就听后面一阵马蹄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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