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顾玉锵-顾先生-无事牌「Рo1⒏аrt」(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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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一场好梦,对于任何一个年龄段的顾先生而言,皆是如此。
  十九岁的顾玉锵刚被医护人员从倾翻赛车里拽出来,躺在担架上一扭头就正好和顾先生那双阴郁严肃的眼睛相对。
  “哥,你怎么来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从担架上翻下来,忍着剧痛勉强让自己像往常那样站起来,张开手臂索要他的拥抱。
  男人力气很大,几乎是要把她全身的骨头都捏碎。
  他在害怕。
  “你看,我没有事的······”不知从哪淌下来的一片红遮住了顾玉锵左眼的视线,让她自己都觉得再也编不下去。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有点疼。”她作势推了推他的臂,“把我还给医生,快点儿的······”
  “顾玉锵,你有没有想过爸妈怎么办?”
  “哥,有你呢······”她的声音很轻,表情淡然却也像是在发泄不满,“什么事情都有你啊······”
  最后一句终于彻底激怒了这个往日宠她护她,能无条件容忍她所有任性的男人:
  “哥,我有写遗嘱的。”
  “阿玉······”他深吸口气,克制住下意识要将她揉碎入血的冲动,又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不要再胡闹了,我们,我们在一起,可以么?”
  顾先生低头,去贴她的唇。真是奇怪啊,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在梦中湿润柔软的感觉却依然那么真实。
  顾云潮和他都曾耐心地教过顾玉锵在被成年男子紧搂住时如何挣脱,所以,那姑娘也几乎是毫不犹豫,不带任何迟疑地用膝盖狠狠向上一顶!
  “顾景云,你当自己是什么?被献祭的伊菲革涅亚?”失去了腰后支撑,顾玉锵猝然跌倒却毫无挣扎,“你又当我是什么,倚门而笑的轻贱之徒?”
  “我是你妹妹,你说的啊,现在又在犯什么混!”她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抹去唇边红渍,仰起头直面灼目烈阳,“所以请滚远点儿啊,哥哥。”
  “哥哥”二字一字一顿,咬得格外沉重。
  “现在怕我死掉了,想用你自己来拴住我,”顾玉锵狠攥住俯身下来想抱起自己男人的领口,在他侧颈狠咬一口留下铁腥味后甩开,“你把我丢到去往巴黎的飞机上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怕,异国他乡无可依靠,那里又那么乱······我,我拿着把格洛克被暴乱声惊得彻夜难眠时你在哪,我毕业晚会被灌醉被强迫着带走你又在哪?”
  “顾景云,我不要你的平安无事,也不需要你的任何怜悯。”顾玉锵将那枚白玉无事牌扯下丢到地上,混着手心的血污,眼神灼热语气寒凉,“怎么,难道是感觉我死之后未来大家长的位置你就坐不牢了?”
  “阿玉。”二十七岁的顾先生依然是那么沉静,近乎冷漠,他居高临下评估她是否还有力气反抗,仿佛刚刚那刻真情流露只是某人重伤时的幻影,“我说过,无论如何,不要伤害自己。”
  “如果你依然为那件事感到痛苦,可以向我开枪,也可以割断我的喉咙。”
  “如果那能让你开心。”
  她微张着嘴,尝试几次想要说出什么来都以失败告终——过分强烈的情绪终于再次撕裂陈年旧伤。她不再挣扎,像只惊弓之鸟骤然坠落,蜷在地上剧烈喘息,于是他挥手示意医疗队过来将人抬走。
  温润的无事牌再次回到他手上,像在嘲笑他既不是个合格的兄长也不是个合格的恋人。
  他丢下过阿玉,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
  那天阳光真好啊,灼热明媚的像是要把什么珍贵的、隐秘的东西都统统烤干碎裂,然后散在不合季节的狂风之中。
  黑色的隐私玻璃缓缓落下,露出张阴郁沉思年轻人脸庞。
  防弹玻璃可以承受枪击流血,人体倒地时的沉闷,但他家小姑娘怕是不成。
  已经让人去马场唤了,她很快就会出来的。他下车站定,燃一颗烟草,内心焦灼。
  顾玉锵刚从马上摔下又被拖行了十几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小脸刷白,看见是他于是怯怯地张开手臂,步履踉跄想要索一点安慰:“景云哥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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