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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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火焰慢条斯理地烤炙着雪茄头,耐心指点自己的儿子:成功的人不会被无谓的感情和道德约束。你可能一时觉得这种开放式婚姻难以接受,但你这样想,以前有母系社会,有父系社会,所谓的道德规则不也是一直在变吗?只有一样东西不会变,你告诉我,是什么?
  才上二年级的邵知寒像一只被拧好发条的机器人,在邵鸿和严云的精心教育下他每次都能说出令人满意的答案,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回答:利益。
  邵鸿抽了一口雪茄品着烟草味满意点头:对,是利益。婚姻是一种经济合约,离婚要分割的是什么,是财产。什么情啊爱啊都是给小孩子看的童话,有些人一辈子活在这些虚无的东西中被骗得团团转,但你是我的儿子,你有最优秀的血脉,不要为这些无聊且善变的东西纠结。
  无聊。善变。
  邵知寒眼睛红了,他忍不住去抠刚结痂的手腕,以前再累再疼困到拿圆规扎自己都没有想过哭,但好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从他跑出那个不叫家的地方开始,他以为只是爸妈不爱自己,直到现在他才认清一个事实,这个三人组合里从来就没有过爱,从未。
  所以他的存在他的听话有什么意义?
  邵鸿沉默吐出一口烟圈,他没有去管小孩子为了引起父母注意而采取的幼稚的自虐,他一向崇尚鹰式教育。老鹰为了逼迫懦弱的小鹰学会飞翔,会直接把小鹰推下悬崖,这都是为了孩子好,等他长大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早一点接触世界的真相就能比别人早一步成功。
  邵知寒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他不知道别人家背后是什么样,真的像邵鸿说的这样吗?婚姻、家庭都是这样的吗?
  那些有毒的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从那一天起邵知寒彻底醒了,他也学会一项技能,交易。
  他用编程成绩去交换滑板课程,用钢琴奖项去交换滑雪机会,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不再提什么聚餐、电影、乐园。
  邵鸿和严云都认为他们的儿子成长了,能学会和大人谈判,而那些别的家长认为危险的活动也被邵鸿视为独属于天之骄子的狼性。
  他们不知道的是,邵知寒从那时起就爱上了游走在生死边界,只有逼近死亡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邵知寒知道自己还太小,他能争取到的也只有这些,但总有一天他会从所有的掌控中飞出去。
  成熟又独行的三年,不怕摔不怕疼的邵知寒已经成了同龄人中最厉害的小滑手,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在发光但他从没有过所谓的好朋友。
  他并不会刻意对人冷酷,只是不上心,不管怎样你都觉得在他眼里自己不过一块行走的木头,没有人会和这样的人交心。
  邵知寒也从不想有什么亲密关系。儿时从父母那里感受到的冷漠不是其他人的关怀就可以弥补的。
  直到十岁那年,邵鸿领回来一个比他小了一岁的女孩,叫向暖,说是他远房的表妹以后就住他们家了。
  邵知寒看着女孩跟自己三分相似的容貌,目光里全是冷漠,他知道这个本就不像家的地方更不像家了。
  他不会幼稚到故意给向暖使绊子,毕竟连严云都毫无反应。他也只当是一只流浪猫闯了进来,从不会给向暖一个眼神。
  但有些事情开始不一样了。
  他和向暖每天坐同一辆车上下学,向暖会不停讲一些无聊的话。
  哥哥,昨天我们班张小胖拿铅笔盒夹了前边女生的头发,脸上都被抓了三道子呢。
  哥哥,今天数学老师讲题的时候说,我们在这里放一个P!
  哥哥,我同桌说西区的动物园新来了一只白孔雀,开屏就像下雪一样,你想不想去看看呀?
  喋喋不休,邵知寒带着耳机依然能听见,他从来都懒得回应。
  学校里追他的女生很多,隔三差五就有人往他桌子上放东西,吃的,喝的,小模型。
  但从某天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创可贴,温度计,感冒药。
  好像邵知寒每天有一点不舒服都有人知道。
  向暖又一次拿着薄荷含片偷偷来放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邵知寒把人拽到垃圾桶旁边阴沉着小脸说:东西你拿走,或者扔了,别来烦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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