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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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住房子这么冷清。
  余知意心沉甸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喜欢上一个过路的旅者本身就是一种不能奢求回应的单恋,人过三十,各有追求,他的事业,亲人,朋友都在广州,而余知意早习惯了在这样一个慢节奏的小镇,跟着花花草草过平淡的日子。
  他们注定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余知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三楼转到一楼,那本《岛上书店》还放在藤椅旁边,书签夹的那一页,他看到一行字,因为心里害怕我们不值得被爱,我们独来独往,再仔细一看,那句话未尾沾了一片干枯的玫瑰花花瓣,花瓣似乎被指甲或其它硬物刮蹭过,留下一条细细的痕迹。
  余知意盯着书,盯到眼眶发胀,抬头揉了揉,正想着要找点什么事来转移注意力,门口传来一声车门开关的声音,接着一道人影移动至店门口,余知意依然盯着书,很轻地说:欢迎光临,想要什么花?
  那道影子径直落在头顶遮住阳光,一枝花递了过来,花的影子落在书上,刚刚落在那句因为心里害怕我们不值得被爱,我们独来独往上。
  那人开口:来送花可以吗?
  余知意抬头,对上陆景年带笑的眼,那一眼越万年,时间好像被冻住,没人说话,也没人动,风吹动他手上的书页,吹落身旁大飞燕的花瓣,好像一切都在重影,又想不起重影的是哪一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年扬了扬手里的玫瑰:再不接我手要酸了。
  余知意接过,是一朵白玫瑰,笑道:偷花贼,哪偷的?
  走的时候在你门口花桶顺的,本来打算带回广州做干花。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余知意仰头问,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跳的很快,快到自己能听到声音。
  陆景年说:听说明天开海期,听说会很热闹。
  嗯,是啊,会很热闹。
  陆景年又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三楼顶层种了一整层的花,我好像还没上去看过。
  是我疏忽了,没带你上去看过。余知说,心跳快得影响呼吸。
  陆景年再说:那包无尽夏的种子还没种,你不是说让我帮忙吗?
  好啊,晚上我们上去种。
  余知意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那句话呼之欲出,明明都已经含到舌尖了,又被他咽了回去。
  那你票退了吗?算了,顺其自然,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忘记了,车应该已经开了。
  没关系,余知意说,我给你报销车票。
  陆景年也笑,他想,余知意啊余知意,你为什么不说,罢了,不说也好,现在说了不能给任何回应,给不了承诺,于是他笑着问:好啊,那现在要干什么?
  余知意反问:你想干什么?想去哪我陪你去,想去爬山还是看海都奉陪。
  上楼补觉吧,我有点困。其实他想说的是:你看起来很疲惫,该去睡一觉,那话又显得太矫情太暧昧,陆景年说不出口。
  这一觉睡得还是不踏实,余知意笑着睡着的,也没期待什么,就是开心,种花也好,等开海期也好,总归是又赚了两天跟他相处的时间。
  翻来覆去,床都被他翻得能煎鸡蛋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猜不透陆景年是怎么想的,到底对他有没有意思,如果没有,为什么要回来,如果有,回来为什么又不说。
  猜不透索性不猜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这么沉得住气,还是坦荡到如此地步,反正余知意是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淡定相处了。
  算了,不想了,还是那句,顺其自然。
  陆景看着他紧闭的房间门,靠在沙发又拿出那个海螺,吻了吻,把刚刚回来时让的士大叔带他去买的彩色绳子系在海螺上,然后把它放在耳边,他听懂了余知意的心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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