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3)(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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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初把潭眼带走,定是与鱼仙起了分歧,和幽冥尊、慎渡联手的是他们,万不会是我。
  你什么都不记得,对这倒是笃定。华夙冷嗤。
  容离紧闭的眼一睁,额上满是冷汗,痛的是头,乏的是身,可心却像是被刀绞了一圈。
  疼。
  这鬼怎么又不能多信信她呢。
  以前她哼上一声,华夙便会施上鬼气帮她驱去疲乏,如今当真不管不顾了,连看也不多看一眼,问也不问。
  容离攥紧了被角,干脆又合了眼,昏昏沉沉的,却睡不着。
  黑暗中,桌上那瓦碗挪动的声音尤为清晰。
  华夙把瓦碗拉近,手腕一转,那杆墨黑的笔登时被鬼气托起。
  画祟悬在半空,无风自旋。
  瓦碗里的墨血好似龙吸水般旋起,将画祟的笔头染得朱红近黑。
  画祟在吃碗里的墨血,那血想必吃进芯子里去了。
  瓦碗里的墨血徐徐少去,很快便只余下一半。
  华夙缓缓勾着手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悬在半空的画祟,画祟通身泛着晦暗的血光,好似有个红灯笼在边上照着。
  她苍白的面色忽地泛了点儿粉,面颊如同抹了胭脂,就连唇色也更艳了一分,微眯的凤眸也随之少了几分冷意,分外餍足。
  容离听见水声,心里明白那不该是水,应当是碗中的血在响。华夙厌水,若要修补灵相,又怎会容这水在她耳边汩汩而流。
  画祟上的血光更亮了,笔尖也墨黑欲滴,好似刚蘸满了墨。
  瓦碗里还余下一口墨血,碗壁上乌黑发红,是墨血遗下的痕迹。
  华夙勾起的手指一顿,悬在半空的画祟啪一声砸在了桌上。
  听见这啪嗒声,容离忙不迭撑起身往后看,生怕画祟会摔断,却见华夙捧起了瓦碗,缓缓饮下一口。
  华夙唇边猩红,也不知是不是映着烛光的缘故,竟面若桃李。但她的眸光依旧很冷,甚为疏远,好看得不像阴间里爬上来的鬼,反倒像极天上神女。
  容离愣住了,看得双眼酸涩,这才眨上了一眨,这一眨,竟瞧见华夙身上那衣裳的咒文正在缓缓隐退。
  那咒文原是用银线绣的,绣得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现在银线缓缓隐下,连咒文的轮廓也要看不清了。
  这咒文是用来护着灵相的,现在灵相好了,便无需这咒文了么。
  咒文全数退去后,素寡的衣裳上忽地长满了银色的竹子,一株株缓缓攀高,长得袖口和裙角上全是。
  华夙一拂衣袂,把瓦碗放下,食指从唇下一抹而过。
  容离心如撞鹿,只觉得一股冷香朝她缠了过去,登时叫她忘去那碎颅的痛。
  她既是笔主,本该是感受不到那灭顶威压的,可在嗅见冷香的那一刻,肩上如压泰山,身猛地往下一沉,一颗心近要从胸口跃出。
  心好似被撕裂了一角,好似她与画祟之前的牵连就要被扯断了。
  别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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