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铁心铁意(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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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估计也看出来了,现在我和芳姐被卷进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以后——特别是我从这里出去之后,一定会有人想对芳姐动手。我说的‘动手’,程度恐怕比我刚刚经历过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确实是一件严肃的事。两人都不耍嘴皮了,甚至正了正身子。
  “那个人可能是囚犯,也可能是下次换班进来的那波狱警。这座监狱里除了现在房间里的人之外,只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就是何监狱长。我会和她打好招呼,但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
  她又对向惠芳说:“或者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让监狱长安排你住在单间。”
  这么严重。
  向惠芳心里一沉,可嘴上却说:“不用。在水饭房被关到死和真的死之间区别不大。”她因为斗殴也关过禁闭,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况且她本来也不太可能再出监狱,不住进监狱里的监狱已经是最大的自由。
  被关过禁闭的邵雪飞和卿言都对这句话表示理解。
  “这事儿你不说我们也会做。”邵雪飞说,“还有别的吗?比如给我们透露透露幕后大魔王之类的?”
  “不让你们知道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考虑。”
  乔可飒叹气,对卿言说:“都被卷进这么深了,还有什么安危不安危的。卿言,你天天揣着大秘密心里不难受吗?我可是最好的树洞哦,你想啊,我人在监狱,哪儿也出不去;也没人来探监,根本传播不出去;最关键的是,我只要一放出去,立刻就会被遣返回国,终身不许入境——那个什么保护伞再厉害,还至于追到阿根廷去吗?”
  卿言听她说一大通乔式逻辑,好像也无法从她的话里面找到什么地方反驳,所以随口搪塞:“可我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是谁啊。”
  话一出就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的体力、耐力、专注力都不足以支撑这么久的谈话,而人在疲累的时候是最容易口无遮拦的。不然为什么公安局审犯人都得先晾着呢?
  邵雪飞敏感的察觉到卿言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这人的名字,你只要一提,我们都知道?”
  这种事上,邵雪飞脑子转的一向很快。卿言心想,她如果成为警察,一定会比自己优秀。
  可惜了。
  卿言继续搪塞:“差不多吧。”
  见卿言没打算说,邵雪飞无奈的伸伸懒腰。大半夜聊了这么久严肃话题,还要见缝插针的缓解气氛,其实挺累人的。可她都这么累,卿言这个大病初愈的肯定更累。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机,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希望尽快说清楚。
  她对卿言说:“如果我在服刑期间,保住芳姐不被什么人给杀死的话,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才算公平?”
  “什么事?”卿言问:“我能办到的话一定会办。”
  邵雪飞却是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似乎是在措辞:“我出狱之后,你让我做你的线人怎么样?”
  “……”
  卿言没有立刻答应。成为警察的线人,本身就十分危险,如果不是原本就在犯罪团体的中低层混,想要戴罪立功的话,几乎没人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更别提卿言是带着目的出狱,而她的敌人是她暂时撼动不了的王赟才。
  邵雪飞继续说:“我知道我有案底之后连辅警都做不了。那天监狱长对我说,要我想想出狱后能做什么……我想做的就是这个,可是已经不能了。”
  她直至今天还都能梦到当时为了自保而犯罪时,那些女人的哭喊叫骂声,我她想这大概是因为现在的她只是在忏悔,却没有真正的去弥补。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最憧憬的职业其实是那种电视上演的白领。那甚至不能说是一种职业,要说有什么共通之处,就是那些白领都是“坐办公室的”,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种田。可那种憧憬随着她人生的急转直下而渐渐消失了,她意识到那原本就是非常虚无缥缈的幻想,她甚至没有把那定义为一种前路,而仅仅是未来的一个模糊缩影。
  穷人只是想活得体面,想要那种不会因为老天爷不高兴就白忙一年的安稳,而经历了一切的她开始想要别的东西。
  何监狱长点醒了她,而她意识到面前的人就能成为她的引路人。
  “所以和警察相关的工作就只有这个了。”她说:“也只有你能给我这种机会。”
  卿言沉默的原因恰恰就是,她知道邵雪飞会做的很好。她会是个好警察,她聪明、有胆识、身手好,最重要的是本心很正。可警察和线人是不一样的,线人没有任何福利待遇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也没有任何后援做关键时刻的安心剂……线人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死都不能被称之为牺牲。所以没有线人会为了警察真的卖命,可卿言知道邵雪飞会,她会以一个警察的标准要求自己,而她的付出半块勋章都换不来。
  可她却不忍心拒绝邵雪飞。
  “你想好了?”卿言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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