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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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骡贩听了个王字魂已被吓飞一半,抖着手扯出荷包一看,边角上果然用金线绣了个王字,当下白了脸,叠声告罪直称不敢,又趴在地上赌咒发誓绝无欺老之心。
  罗锦年说话理也直气也壮,好似真和王卷亲哥俩儿。见骡贩吓得狠了,顽心更起接着扯虎皮:不止你,罗锦年指了指老翁,又环视一周指了指骡场众人,不论这老头儿最后被谁抢了,骗了,只要我今日给他的银子没了,来日叫我知晓全算在你身上。
  吓唬完人登时心情大好,牵着骡脚步轻快的出了骡场。
  他做事最要排场,有了骡还不够,堂堂大将军难道要亲自赶着这些个蠢物去小连山?那不能够!
  罗锦年又扯上王卷旗子,喊了四五个小后生替他赶骡,他生得好,周身气势又是金银堆里养出的跋扈,战场上杀出的凛冽,竟然没一人把他的虚声假势看穿了去。
  有个机警的小后生最会见机,见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公子哥似要出远门,旋即去成衣店里问掌柜的要了张马鞍包上锦缎安在骡子背上,恭敬请罗锦年上坐。
  一行人折腾好半晌,终于出发。
  小连山不愧为江东名山,山体既有北方巍峨又有江南独有秀丽,宋凌站在迎客亭外极目远眺,奇木飞瀑相映成趣,半山腰往上雾霭似玉带环绕,任你目力再出众也看不清楚。
  此时一道舒朗笑声从身后传来:独玉好兴致,小连山美景山顶为最,云海仙踪当世绝景,今日天色好你我何不即兴登高?
  宋凌回身做礼:昔年上京一别未曾料到今日才得见,不知令尊灵堂可还安好?
  王弗阳自拐角处转了出来,步上石阶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行这套虚礼,我父母身体甚是康健,今日不谈俗事,只叙别情。
  依你所言,宋凌笑着应允,解下大氅递给同羽,走到王弗阳身侧与他并肩上山。
  二人见识广博,又都胸有乾坤,一路说笑,不察已至半山腰。
  宋凌见时火候已够,笑着对王弗阳说道:我在京曾听闻令尊乃当世大儒,心里十分敬佩,奈何总是无缘得见,不知王兄可否做那间人让我拜会令尊,好一尝痴愿?
  如今公羊途变着法的接近王家家主,宋凌贸然凑上前反而惹得公羊途猜忌,而王家之主他又有非见不可的理由,因此今日约了王弗阳出来,便是想借了他这层关系拜会王家之主。
  宋凌形如智珠在握等着回复,他既然敢开口自然是有了十分把握王弗阳会答应。
  恍惚间余光里瞥见另一侧山道上掠过去个熟悉的影儿,影子既如惊鸿过,又如这山间雾霭,刚瞥见个囫囵轮廓便如同云雾闲散,再寻不到。
  独玉,独玉?王弗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偏头顺着他视线看去,那处空空荡荡,重岩叠嶂,隐天蔽日,唯有倦鸟梳理着羽毛休憩。王弗阳回头按住宋凌肩膀用力晃了晃,嘀咕道:这人莫不是犯了痴病?
  宋凌被每每午夜梦回的梦魇困住,不知今夕是何夕,心脏像被大手扼住透不过气来,他不由得想起在驿馆听到的熟悉声音,本以为惊鸿照影来,却又扑了场空又来了,罗锦年又来了。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宋凌捂着心口将身子折叠,以膝盖抵着胸口来获得片刻喘息之机。
  王弗阳听得直发懵,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又指谁?但眼见着宋凌脸色一度白似一度,他定了定心伸手架住宋凌将人托住,我们先下山。
  这时隔着雾霭又一道声音传来,有些颐指气使,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真可爱,宋凌这次听了分明,强行压下的妄念冲破血脉冲破骨骼,一股脑将他思绪搅了个稀碎,只剩下三个字反复回荡罗锦年。
  宋凌守着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理智,狠命掐着掌心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破碎的调:你听见了?
  王弗阳被那双炽热的眼神盯着,一股凉气直窜天灵盖,他确实依稀听见个响,但并未听真切,何况在这山中鸟叫,鹿鸣被雾气与树林一稀释都挺像人在说话。
  我听见了,王弗阳喉结滚动艰难吐出这几个字,他有预感,只能说听见,否则宋凌会死。
  宋凌就等这最后一声认同,绷如满弓之弦的理智咔一声断了彻底,猛地推开王弗阳踉跄着往雾霭深处撞去。
  心念奔涌不休,魔音骤然四起。
  宋凌,罗锦年已经死了,他死在三年前的冬日,他死在骸骨遍地的战场,他死在江海同归的浪里。
  宋凌,你该冷静自持,你该万事不过心,你该以万民为棋,你该视万物为刍狗,你该为自己而活。
  宋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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