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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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路的白日里,乌云横天。浓重的水汽在云层中翻滚酝酿,天与地的界限不再分明,似苍天将倾。
  路边一间破败道观,屋檐上有只雀儿停留,在第一声冬雷奏响时瞥了宋凌一眼。
  宋凌领着身后二人往道观去避雨,昨日夜里同羽回禀尸体确为密探后,三人未多做停留,五更天便动身前往青葙庄。
  这一路走的颇为压抑,总爱招惹他的罗锦年不发一言,而同羽明了主仆有别,也是沉默。他亦不是话多之人,三人一路无话。
  礼朝道门兴盛,像这般破败道观少见。道观大门倒在一侧摔成两半,内里地面上杂草丛生。
  观里供奉三清,雕像油漆斑驳,面部被虫蛀大半,只能从摆放位置判断身份。
  三人刚入观,雨幕降临。
  水汽裹带泥土腥气与观中腐朽的霉味儿混杂在一起,宋凌站在观门处眺望雨幕,身旁忽有热气靠近,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终究还是罗锦年先开口,他学着宋凌也往外眺望,不去看身侧人。
  宋凌。直呼其名,语气也是难得一见的郑重。
  世家大族最忌互相猜疑,许多大族就是因为疑心不消,或心魔肆虐互相攻讦自取灭亡。或引外魔,各出手段,一家一族在不怀好意之人捣鬼下,逐渐凋敝。
  猜疑,祸乱之始。
  宋凌不答,只几息说话的功夫,外头云雨已收,来得急去得快,看似盛大实则过眼云烟。
  正如他一般,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是海市蜃楼杯中月影。而罗锦年却不同,他得到的爱恰似脚下这厚实大地,而宋凌得到的,是那空中白云。你若信了,要伸手抓住,只有一片空。你若不主动追逐,等风儿一吹,白云跑远再寻不着。而大地,无论你身处何方,只消低头,它永远在脚下。
  罗锦年能做到能全身心信任,他不能。
  兄长教训的是,凌知错。宋凌笑道。
  罗锦年将信将疑:真的?
  许是这残破道观,许是只响一声的冬雷,许是命不久长的冬雨,从不自怨自艾的宋凌突生愁思,吟道,
  听时愁近,望时怕远,孤鸿一个,望向谁边。
  手腕忽然一紧,握他之人像是怕弄疼他,没多用力,却有不由分说的强势。他倏然抬头,恰好撞进罗锦年瞳中,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罗锦年展颜一笑:这诗我听着不大好,给你改改,孤鸿成双,望向我边,顺口多了。
  被这一打岔,宋凌心中愁思与诗意消散干净,暗骂一声棒槌,抽回手往道观外去。
  罗锦年眸色沉沉,入了罗府还想着做孤鸿,真不把我这当兄长的放眼里?
  青葙庄及其周围一百二十亩地都为杜家产业,周边是为主家耕耘的佃户,汇聚在一起也成了不大不小的村子,名字也简单,就叫青葙村。
  杜少伤赌到疯魔时曾想变卖家中田地,若不是杜老爷拼死拦着,这一家人早流落街头。
  宋凌三人到青葙庄时,换了个说法,三人是附近村庄的,听说王猎户卖的山货品相极好,这才特意来寻。
  深山老林中凶兽猛禽常见,能多次入山毫发无伤,手上功夫应该不差,他在青葙庄该有些名头。
  同羽随意寻了个正在劈柴的汉子,隔着篱笆扯着嗓子喊道:大哥,我们来找王猎户买山货,你知道他住哪吗?
  汉子停下手上动作,身上腾起白烟肉眼可见,知道嘞,小哥你来的不赶巧,王猎户他家娘子又害了病,他领着娘子往上京问药,不知道还有多久回来。
  不在?
  同羽又道:大哥,我们想去拜访主家,不知道主家有空没空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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