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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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骑马对方旖旎来讲类似于穿高跟鞋走路,习惯了便如履平地地洒脱肆意。方温悦从小精英培养方旖旎,她说不是让她变得有价值,只是想让方旖旎丰富精神生活,假使以后老了,一个人坐在月亮下,也不会感到孤单。
  在以前,她的确没感受过“孤单”的情绪,她的生活是满满登登的富足。
  方旖旎骑着马,很快跑远了。陈伯宗站在树下围栏前和驯马师说着话,听得多说的少,时而眺她一眼。方旖旎掠过他时视线总是偏,冬日树荫下的一点碎光好似也是凉的,使他看起来又如以往那般生人勿近了。
  终于玩够,方旖旎拍着马的鼻子奖励它。
  御马行至陈伯宗跟前,方旖旎傲然地居高俯视他,想讨要夸奖又有些害羞的模样。
  “厉害。”
  陈伯宗夸完,迈出一步,阳光迫切地抱住他的肌肤,整个人暖融融起来,仿佛先前树荫下的他仅是一个若有似无的影子。他的眼皮因为被光线叮着,略略含着,反倒促成了一抹笑意。
  方旖旎心思一动,忽的附身用马鞭甩了他一下。陈伯宗没躲,他的颌面红了一道,视线从她脸上滑落到她手中。
  方旖旎想试探他纵容的底线,复甩出一鞭,陈伯宗拽住了,沉沉道:“别闹。”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他果然爱这些。
  方旖旎也不敢太过放肆,下了马把马鞭和手套摘下来递给驯马师,跟着陈伯宗往外走,出了马场,踩着铺满草头草根的小路往酒庄走。有些拔尖的草条会钻脚踝里去,这儿挠一下那儿挠一下,令人恼火的痒意。
  陈伯宗留意到她步子间或总顿一下,问她:“怎么了?”
  方旖旎说痒,陈伯宗皱眉,驻足要蹲下来的架势,方旖旎忙拉住他:“快点走吧,回去再看。”
  陈伯宗点一下头,从善如流地往前走,步子还是不紧不慢的,他惯常的幅度。
  方旖旎见他那样又觉得他不是真的担心她,他只是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她所期待的那个意思。到现在她还是没懂他,在解压室一吻后,两人偶尔会一起吃个饭,在她以为这场拉锯战往八百里长征发展时,昨晚又突飞猛进地一炮打响。陈伯宗瞬间变成了这幅可亲近甚至可亵玩的模样,她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因此更加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陈伯宗也同脚底拔尖的草条一般挠人痒,恼人恨。
  酒庄内有不少来头不小的贵宾,气派一眼望尽。他们品鉴着各式各样的名酒,而方旖旎欣赏各式各样的酒杯,意外地发现还有yakamoz,看来有跟这个酒庄合作。
  她回头找寻陈伯宗,他正在不远处跟几个男人交谈,不像是打个招呼的交情,方旖旎想怪不得他进来前先去换了身衣服和鞋子,沾满草屑草汁的皮鞋可难登大雅之堂。
  方旖旎自个走着,一圈回来陈伯宗还在聊,瞥见她,冲她指了下上方,方旖旎点点头往楼上的餐厅去了。
  陈伯宗过来时方旖旎在跟赵郁聊天,赵郁跟她说他放假了。
  他坐下扫一眼桌面,上了两道餐前甜点,他把自己那份推给她,这才顺着甜点掀她一眼。此时方旖旎已经放下手机,没什么意识也先冲他笑了笑,跟肌肉反应似的讨好。方旖旎自己没意识到,陈伯宗收进了眼底。
  陈伯宗问她:“点了什么酒?”
  “04年的Petrus Pomerol。”
  陈伯宗颔首:“品味不错。”
  方旖旎品酒的样子赏心悦目,一张稚嫩的素脸染上色后便跟酒一般散发着甘美的气息,香醇、醉人。但她眼里是没有情欲的,流转的仅是眼前这个人的模样,直白到令人心生卑怯,好像自己不配出现在她这双如镜般的双眸里,好像自己令她这么一望,便该是她的了。
  陈伯宗让她别喝了,方旖旎笑嘻嘻说喝醉了不是有你嘛。
  频频用小狗一般纯善的目光睨他一眼,酒已经氤氲瞳仁,眼皮也是红的。
  陈伯宗撇下视线,她怎么能轻易相信人到这种地步?真是烂漫到可怕,也难怪谈绪敢背着她做那些事。
  再抬眼,陈伯宗的视线与她交织出深情,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看不出破绽的精美,气氛逐渐旖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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