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晦气的梦(微h)(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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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昕昕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郊区上的,小学和初中的学生加起来也没有一所高中的高一新生多,她所在的五班竞有七十多个同学,对一个自信心爆棚的人来说是不存在怯场的,她觉得兴奋,从小散养的她是家附近的孩子王,性格大大咧咧,是个假小子,在学校时也过的风生水起,她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高中生活了。
  东高直接包了一整列绿皮火车,而他们五班恰好分到了卧铺车厢,车厢不止他们一个班级,一个隔间坐着十多名同学,她所在的隔间有两个女生和九个男生。
  除了入学分班之后,大家第一次见面不管男生女生都很羞涩,只有她一脸笑容站了起来,朗声说:“我叫章昕昕,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多包涵!”
  几人笑了笑陆续介绍起自己,生疏的氛围在章昕昕的带动下活络了起来,她暗自高兴,市内的高中尽管人多但和从前没有区别她依旧如鱼得水。
  叁天过去她已经和班里的男生还有教官打成了一片,她身上自带着一股冲劲儿,小学和初中的时候都是班里的干部,值得老师同学信赖,现在训练时站军姿,走队列,唱军歌都是班里的标杆,神经有些大条的章昕昕却始终没有发现,班里的女生都不和她有交集,只有一个和她床铺挨着的胖女孩和她关系不错。
  她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枪打出头鸟;她不知道,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心思有多细腻;她也不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嫉妒心有多强;她更不知道她认为正常的和男同学还有教官的相处方式会让她在高中开始就陷入了绝境,谣言四起,群体孤立。
  一天晚上闭寝后她的被子不见了,她看着都要睡觉的众人,骂了句:“谁他妈的还偷被褥啊?”
  整个寝室的女生皱眉看她,仿佛做错事的是她,胖女孩拉着她的胳膊,让她不要吵,她摇摇手挨个走到她们床前,翻看起来,女生们此起彼伏的“有病啊!”“你干什么!”在屋内回响,章昕昕停在一个短发女生面前,抓起她的被子质问:“我被子怎么在你这?”
  寝室里的人除了那个胖女孩,全部站在那个短头发女生的身后,那短发女孩扬着下巴去抢章昕昕手里的被褥,生气的说:“你瞎说什么?这是我的被子!你自己看,这还写着我的名字呢!”
  短发女生指着被角用记号笔写的名字振振有词,周围人也一起指责章昕昕,连她身后的胖女孩都说:“昕昕,是不是搞错了?”
  章昕昕冷笑一声,从她手中抢过被子翻转到另一边,拎起被子的一角,指着那一排刺绣的小字念出来:“一年五班,章昕昕,看到没?我就是怕弄错了让我妈绣的,你为什么拿我被子,还往上面写字!”
  短发女生脸色一红,周围的女生也没了言语,章昕昕本以为她会道歉,她也不想撕破脸,不想那个女生说:“谁让你把被子放我这的!”
  “好了好了误会一场,散了。”旁边有人打起了圆场,却没有一人为刚才对章昕昕的指责道歉。
  章昕昕愣住了,那一瞬间她有千万句话想说,可说不出口,整个班级的女生原来都是她的敌人。
  如果这次是背地里的使坏,这次之后以这个女孩子为核心便开始真正的冷眼孤立。
  手中拿着被子的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站在了教室门口,她手中的被子变成了校服外套,校服外套上散发出浓重的油漆味,她一愣,她刚上完体育课,明明所有人的校服都放在篮球场边,却只有她的校服上蹭到了篮球架上未干的蓝色油漆。
  心里很委屈,她回来的晚了一些,上课铃已经响了,她还是敲了敲门进了教室,老师扫了一眼让她回座位,她抬起眼看着教室里的人,想从那一双双对视的眼睛里看到是谁干的,却只看到一道道嫌弃的目光。
  她回了座位,同桌是当初开学在同一车厢的男生,她看到他皱眉,把校服塞进桌洞里,说:“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把我的校服扔篮球架上了。”
  男生点了点头,看向黑板,不知过了多久,他递过来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一句话:“你要不别和我们一起玩了。”
  章昕昕愣住了,看着男生,他不懂他脸上的表情,皱眉别开眼,是无奈还是和所有人一样的嫌弃,他又写了一句话:“你和我们一起玩,女生都不愿意和你一起,而且总和你一起玩别的女生也会误会我们和你的关系。”
  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她觉得胸闷气短,仿佛被人打了胸口一拳,军训回来后,被女生排挤的情况越来越明显,体育课找不到搭档,游泳课以后也只能孤零零的洗澡,甚至说在她背后的闲话都传进了她的耳中:“真是骚货,就喜欢跟在男生屁股后面。”
  “她和那个谁上过床了吧!”
  “就算没上过也是喜欢人家,不要脸。”
  章昕昕迷茫了,她九年义务教育一直都是这么和同学相处的,她在女生堆里受欢迎因为她像男生一样有担当大大咧咧,她在男生堆里受欢迎因为她比男生还幽默风趣讲义气,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呢?
  她突然想哭,章昕昕的眼泪太少,犯错误被父母揍都不掉眼泪,此刻却红了眼眶,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但最终,她还是拿起了男生的本子无力的写下了一个好字。
  她想,好在她还有一个好朋友,就是那个胖女孩,在她陌生又孤独的高中生活中给了她一丝光亮,可是呢,在一个月后,胖女孩也离开了她,女孩子给了她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我愿意一直当你的树洞,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可是我不能做你的朋友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自然不会再做章昕昕的朋友,如果她和章昕昕交好她也会被一起排挤,我理解你的苦楚,知道你的为人可让我选择我会站在人多势众的一方,悬崖之隔两方天地她选择踩着章昕昕踏上光明。
  章昕昕形单影只,一个人去洗手间,一个人参加体育活动,做实验一个人一组,她已经把姿态放到了最低,结果还是被旁人刀一样的目光刺痛。
  人的崩溃往往不是一天堆积,她向往的高中生活在憧憬中变得粉碎,那一天是她的生日,曾经在火车上玩的很好的朋友说要给她庆生,她义无反顾的赴约,先是让她自己给自己定了蛋糕,一起陪同的男生选择了巧克力口味,尽管她最讨厌巧克力的却还是同意了,后来她又定了饭店和KTV的包厢。
  她以为的是友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想不到只是别人利用她的善良为自己做嫁衣,蛋糕切下来的第一块上面有两只惟妙惟肖的小熊由一个男生送到另一个女生的手中,而那个放在座位上的花束也不是送给她的,而是给那个女生的,这是一场借着她生日为由的表白,而她连背景板都称不上只是一个移动的提款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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