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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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在过去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深夜之中郁结于心口的愤怒与悲痛,所有悔恨的无力的苦闷的、从未被人见到过的泪水,没有人了解过的缘由,落在肉体上的累累伤痕与心理上的沉重压力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的梦境之中停留。
  兰德尔的眉间皱起,他最近总是在皱眉,眉心已经有了几道淡淡的痕迹,就连手指都用力搅着被子,指节泛着白,仿佛梦见了多么糟糕的事情一般。
  那应该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从未亲眼所见,但相比较于臆想,这看上去又意外地真实更像是别人的记忆。
  兰德尔并不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停留在其中,梦中的他就是他,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所有见到的东西都是以别人的视角见到的,就像是以往每一次他在对尸体使用能力的时候那样。
  他看见房间书柜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对陌生的夫妻,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串圆润精致的白色珍珠项链,兰德尔还没看清其他东西,只觉得胸口苦闷,耳边有别人在喊他,他又匆匆回过头去。
  比如今要年轻一些的阿尔弗雷德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向他,兰德尔听不太清他们之间的交谈,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他在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里看到了满脸都是愤怒的自己,那些争吵声激烈又密集,像是鼓点一般推过来,让他心烦意乱。
  一些片段在他的眼前转过,模模糊糊的,却能叫人感到刻骨铭心的痛楚。
  昏暗的小巷、惊起雀鸟的枪响、断裂滚落的珍珠、铺天盖地涌过来的黑压压的蝙蝠兰德尔在梦境中重重地喘|息,只觉得鼻腔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般,喉间发着痛,窒息感一点点漫了上来。
  视野越来越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兰德尔像个睁眼瞎一样茫然地往前走了两步,接着,一道亮眼的舞台光从远处投射了过来,兰德尔隐约看见了彩色的棚顶和环绕坐在周围的观众,最终那束光停留在了兰德尔的前方,照亮了两个高大的身躯。
  下一秒一条绳索就从另一头荡了过来,眼前的两人相视一笑,绿色的体操服被光照得格外亮眼,他们捏紧了绳索从高台跳了下去,随着绳索的晃荡而飞向另一边。
  观众在欢呼在尖叫鼓掌,嘈杂的声音如海浪奔涌过来,兰德尔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空气中一声细微的绷裂。
  绳索在他的眼中断裂开,荡在半空的两人就那样坠了下去,就像是追光灯底下的两只折翼的鸟儿。
  有那么一瞬间,兰德尔的内心被强烈的茫然无措与惊恐充斥,深海一般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兰达。
  耳边忽然清晰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兰德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疑不定地按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
  兰达,你做噩梦了吗?
  兰德尔的眼睛过了几秒钟才缓缓对焦,从一种迷幻的环境里挣脱出来,看向坐在床边的迪克,黑发的青年脸上也是憔悴的,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他的嘴边也长出了些青色的胡渣,但他蓝色的眼睛映着房间暖色的夜灯,染上了些温和的颜色。
  马戏团兰德尔低喃道,好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梦里见到那些,这时他才感觉到坠在他胸前的挂坠此刻正发着烫,好像有什么灼热滚烫的东西要从其中漫出来。
  什么?迪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微微凑近了些,他与兰德尔的额间相抵,或许是刚才从梦中惊醒的缘故,兰德尔的额头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汗,但是原先的热度却是降了下来。
  兰德尔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可能就是做噩梦,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挂坠在他放下手的时候重新垂了下去,温度变得冰冷,好像刚才的灼热只是兰德尔的错觉。
  那正好,我们已经锁定了九头蛇的位置了,迪克笑了一下,我们在制定计划,要参加吗?
  听到迪克的话兰德尔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苍白的病容也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重新显出了几分神采。
  我套一件外套。
  变种人的体质大多都很好,兰德尔从小到大就算是小腿骨折都不一定会在床上躺个把礼拜,更别说只是普通的发烧了,能睡一天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他跳下床,虽然手脚仍然发着酸,力气还在逐渐恢复,但比之前无精打采的样子要舒坦多了,他从椅背上捞起洗干净后被管家放在那儿的风衣,在棉质的睡衣外一披,就要跟着迪克出去。
  不着急,他们还在吵呢,吃点东西再过去。迪克从床头拿起一杯水和一包他从提姆房间顺出来的零食饼干,递给兰德尔,他们要吵半天呢。
  兰德尔晚上做得多吃得少,瞥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肠胃饥肠辘辘地哀嚎着,他们?提姆和布鲁斯吗?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总会吵架的样子啊?就兰德尔这几天和他们短暂的接触也能看出他们一家人无需多言的默契。
  迪克摆了摆手,提宝不怎么会和布鲁斯吵架,是另一位嗯,有点麻烦的家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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