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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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很惊讶啊?教授看到岑柏言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调侃道,小宣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学无术?
  不是,岑柏言连忙解释,我只是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勤奋?教授摇摇手,确实,他干什么都让人觉得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其实他是我这么多学生里头,最刻苦的一个。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他啊.
  书本里,一个叫氯化筒箭毒碱的名字被宣兆画了一个圈,旁边标注上一串岑柏言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岑柏言心头泛起一阵酸涩,抿了抿嘴唇说:嗯,我还不够了解他。
  他经常一坐就到深夜,要么是看书,要么是做标本处理,教授说,他大二那年,我就看出这孩子是可造之才,刚好那时候我带队去版纳做调研,我问他想不想一起去,小宣当时就坐在那儿,仰着脑袋,我能感觉到他是很想要去的。
  岑柏言心一下就揪紧了:那他去了吗?
  教授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当时我忙着别的事情,给他一张表,让他填好了给我。他第三天拒绝了,说他不喜欢集体行动,不适应。但我老头子眼尖,明明看到他表都填好了。
  岑柏言不免有些失落:他一定是想去的。
  后来我才知道原因,我带去的都是研究生博士生,那群家伙嘀咕了几句说小宣腿脚不便,雨林潮湿泥泞,地况复杂,恐怕要分出不少精力照顾他。这些话估计被小宣听到了,教授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岑柏言喉头一哽,忽然想到了宣兆的日记本里曾经写过
  下午实验室里谈论去西南参加学术论坛的事,有位老师不希望我同行,要去的地方在山区,他担心他的学生要分出精力照顾我。
  原来他的日记并不全是假的,原来这样的事情早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发生了。
  大二那年,宣兆二十岁,他是怀着怎样兴奋和期待的心情接过教授递给他的这张申请表呢?在听到师兄们的窃窃私语后,他又是怎样的失落和气馁呢?
  也许类似的情景更早就上演过,初中时代的宣兆会不会偶尔也期待站上操场的塑胶跑道、偶尔也期待有人邀请他试一试投篮是什么感觉、偶尔也期待参加班级的集体出行活动。
  没有人在意他的期待究竟经历过多少次落空,而是给他扣上独来独往、不合群、孤僻的帽子。
  他保研那年,我问他喜不喜欢中医学,他说他喜欢。老教授最后看向角落里那张书桌,语气中充满惋惜,我又问他那你是想做学术还是做实践,他说他都不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件事情虽然他不喜欢,但不得不做。估计他指的是开公司吧,我也不知道那些八卦,但听说他现在自己经营了一家企业,有声有色的,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干那个。
  岑柏言鼻头一阵阵地发酸。
  原来宣兆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天赋异禀,他比别人还要刻苦、还要用功。他喜欢他的专业,他在有限的时间里拼了命的去喜欢,因为宣兆知道总有一天,他不得不去做别的事情。
  命运像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宣兆往既定的道路上走,他从来没有自由地做出过一次选择。
  回到了医院,岑柏言给宣兆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自己开一家医馆怎么样,你做老板在前面开药,我当老板娘吃你的软饭,岑柏言嬉皮笑脸地说,我反正臭不要脸,我就喜欢吃软饭,少奋斗几十年呢。
  他趴在床边,双手枕着下巴,凝视宣兆很久很久。
  这一趟,岑柏言猛然发觉,原来他真的不了解宣兆。
  比如他不知道宣兆在校内的流浪动物救助组织里认养了八只流浪猫,不知道宣兆每年都会在公益义卖上买来很多没有用的东西,不知道宣兆参加过敬老院的慰问活动。
  他明明是最有资格走在阳光底下的人,却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
  笨死了,岑柏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笨死了,宣兆。
  宣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岑柏言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答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又都不准确。
  思索片刻,岑柏言给出了独属于他的定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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