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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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兆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宣兆,你敢不敢转头看着我,岑柏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宣兆,咬牙切齿地说,你敢不敢看我?你看着我,把这些话再说一遍。
  宣兆羞辱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岑静香抱着他逃出那个吃人的村庄,是岑静香一天打三份工来养育他,即使岑静香现在变得面目全非,即使.即使岑柏言已经料到那些肮脏的事情就是真相,但岑静香是他的生母啊。
  而他放在心尖上的恋人,正在当众羞辱他的亲生母亲。
  岑柏言紧紧咬着后槽牙,口腔中弥漫开了浓烈的血腥气。
  宣兆始终直视着正前方,他紧紧绷着的双肩此时正及不可察地颤栗着。
  直到此时此刻,他平静的眼底才浮现出了一丝属于人的情绪,似乎是隐忍的痛楚,又像是无可奈何的悲哀,他轻轻闭上双眼,接着松开拐棍,左手抬起,伸出三指。
  我对着外公的遗像起誓,宣兆睁开眼睛,偏头看向岑柏言,我所说的没有半句作假,如有虚言,就让我
  说到这里,宣兆忽然顿了顿。
  让我怎么样?让我将来的每一天都被痛苦折磨,让我这辈子都承受蚀骨钻心的痛楚够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这些都太轻了,宣兆想,这些都是他经历过、并且正在经历着的。
  宣兆望着岑柏言,忽而勾唇一笑:就让我孤苦伶仃、无家可归;让我永生永世,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
  岑柏言瞳孔倏然一震,只觉得手指都在痉挛,五脏六腑都紧紧蜷缩在了一起,太他妈疼了,疼的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他嘲讽且绝望地一笑:好,好。
  宣兆静静看着他,嘴角的疤痕像一滴挂在唇边的眼泪。
  岑柏言操起手边圆台上的装饰木雕,猛的往地上一摔。
  砰
  震耳欲聋的一声响。
  你说的你喜欢我,你爱我,岑柏言的眼神如同两道利箭,直直射向宣兆,他的每一个字都粗粝的仿佛掺进了沙子,也是假的吗?
  万千山震惊地趔趄一下,岑静香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愣愣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一室哗然。
  宣兆举起的左手僵在了空气中,话筒掉落在地,音响里发出了刺耳的嗡声。
  我再不能回头了。
  他眼睫颤动,酸楚像是海浪一般,从血脉深处一股股地涌出,要把他整个人腐蚀殆尽。
  岑静香在短暂的怔愣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主台: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
  宣兆垂眸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像是俯视阴沟里的蝼蚁。
  阿姨,宣兆缓缓蹲下|身,轻声说,您的儿子爱上我了。
  岑静香披头散发,口中粗喘着气,抬手去抓宣兆的脸。
  宣兆丝毫不躲,任凭她尖利的指甲在侧额头划出三道血痕。
  只有皮肉上的疼痛,才能稍稍抑制他此刻身体中翻涌的酸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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