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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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扯了下唇角, 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声音轻柔:我没有不高兴。
  如果没有狱门疆那么一出,正常情况, 29岁的五条悟会笑眯眯地逗上几句权当打岔, 然后将这事翻篇, 但17岁的五条悟但凡有点不满都会当面怼回去, 漂亮的俩大眼珠子凝视了太宰治一会, 这人嘴唇一撇,重重嘁了一声。
  要不你再笑几声?我拍下来打印成广告单在你那破房子里贴一圈,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好心情?
  太宰治不笑了, 用盯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五条悟看了几秒,干脆利落地一转身,皮鞋鞋跟往地上一磕,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结果没走几步被人扯着卫衣兜帽, 硬生生拽了回来。
  五条悟挑了下眉, 欠揍得要命:你要去哪?
  太宰治从唇缝里挤出一声嗤笑, 荒谬中竟然感觉有点好笑, 他轻轻飘飘地拍掉那只手, 指了指五条悟怀里的小姑娘:出去以后你想把她送去哪?医院?指望我借钱给你?
  五条悟脸色骤然一僵。
  太宰治假惺惺地笑了笑,面上看着开朗了不少:而且没了咒力你打算怎么办?
  五条悟皱了下眉,终于抓住了重点:你是因为我没了咒力才不高兴?
  太宰治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最后恢复成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他习惯性地插兜,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次五条悟没去扯他, 而是抱着那个小姑娘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后面, 一边腹诽这人脸上的面具估计都有一堵墙那么厚, 看着和他很烦的那些老狐狸有点异曲同工之处,像太宰治这类人,他向来是离得远远的,但是未来的自己怎么会和这种人搞在一起啊他难以置信地想。
  太宰治用余光瞥到这人的神情,又见着他脏兮兮的头发与衣服,鸢色眼眸中的阴郁又深了一层,五条悟上次这么狼狈还是因为他抓着这人引爆了一堆c4,但那会他不怎么有情绪波动,太宰治很清楚,只要他松开手,反转术式一开,这人又是那个强到离谱的最强咒术师。
  之前他见过一次五条悟祓除咒灵,那真的是漂亮得足够送到电影节评奖,白皙的指尖浮现的光芒有着难以想象的杀伤力,五条悟的咒术、五条悟漂亮的脸、这人身上像是甜点店一样的蓬松柔软的气息,这一切都组成了一个完整无缺的五条悟
  现在这种完整被打碎了。
  太宰治对五条悟的感观一直很复杂,他一开始是装模作样的装乖,后面发现瞒不住这人以后,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恶趣味,特别是五条悟从各种地方带甜点零食回来拎着小纸袋敲门,他虽然不喜欢那些蛋糕,但也不反感,而且让这人苦恼兮兮地对着橱窗挑选小蛋糕也挺有趣。
  把五条悟关到狱门疆里面带回来,也不完全是想用这人的力量做一张底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封印的初衷扭头调了个方向,五条悟的种种尝试与努力他看在眼里,厌烦之余,又有点被挠了几下的滋味,从书里抽离意识以后他觉得恶心透顶,头晕眼花,像是有人用压舌板捅进他的喉咙。
  他刚醒来嘴里全是苦味,心想这人的衣兜里面应该有几颗糖,在那么一堆奇形怪状的肮脏东西里面,五条悟便格外显眼,白发白睫蓝眼如同火章般烙印在他瞳孔里面,即使显得狼狈也不妨碍那人的完整与漂亮,太宰治走到五条悟身边,注视着那双仿佛凝固了苍天之色的蓝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太讨厌了。
  他看着那双的苍蓝眼眸因为见到他一瞬间亮了起来,闪过那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高兴与信赖,解决完羂索五条悟终于放松下来,像一只紧绷着脊背的猫重新软绵绵地缩成一团,他垂着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舌根泛着的苦味越来越强烈,五条悟即使脏兮兮的,靠近了依然也能嗅到他身上那种面包坊甜点店的味道。
  他的手插在大衣兜里,拇指摩挲着引爆器,地铁很暗,头顶的白炽灯因为老旧,灯丝升华成密密麻麻的污渍糊在灯泡上,他跟在五条悟后面走着,那人走得很快,他得加快步伐,但他其实不想走这么快,快到地铁口的时候他脑袋里面一瞬间掠过了很多情景,最后定格在一片湛蓝晴朗的大海。
  他停下脚步,听着自己说:三个消息。
  回来以后他每天看着醉生梦死,其实比任何人都清醒,每次回到那栋临海别墅他都能第一时间锁定那团毛茸茸的白猫,即使它的存在令他烦躁不已,有时候他被女人抱着倒在地板上,侧过脸,耳朵再贴着地砖,就能听见那点轻盈短促的小碎步,每一次都是在外面徘徊两圈再靠近,过上一会,再跑开找个地方窝着不动。
  他想,这个五条悟,兜里应该再不会有糖了。
  但他也不缺那么几颗糖,太宰治又想,无论怎样,人已经带回来了,既然这人自顾自地喊了开始,还想喊结束简直不知好歹,太宰治眯着眼睛在心里策划了一堆能让这只猫彻底老实下来的办法,但是一直没实施,太忙了,他想,等忙完有空再说,然后一拖就是无数天,拖到狱门疆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个筛子,到处都是漏洞。
  如果五条悟真的突破封印,以这人的能力太宰治还真拿他没办法,他私心不想让森鸥外或者港口黑手党的谁知道有这么个人,况且真要说这个世界有谁能和五条悟势均力敌,解放异能力特异点的魏尔伦估计可以。
  然后像是命运的玩笑一样,给他拽了个几乎是一张白纸的五条悟过来,十七岁的五条悟刚经历了夏油杰的叛逃,但比起日后那个却幼稚得很,又冷漠了许多,身上那种甜丝丝的味道倒是十年如一日,按理说失血过多以后每个晚上他都应该按照医嘱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但昨晚他挤在狭小的铁皮床,身侧不断有温度传来,裹着薄薄的被子,竟然没觉得冷。
  直到听见这人用浑不在意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我没咒力了。
  恢复?
  不能了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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