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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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是江别秋在砸玻璃。
  罗山惊了,想去拦:江教授!那玻璃应该不是普通材质,你直接用手会受伤的!
  看见江别秋充耳不闻的模样,罗山急得不行。但江别秋动作幅度很大,一拳又一拳带着他独有的疯劲,屡次让想上前的罗山退了回来。
  劝解不成,罗山想到方觉。
  奇怪的是,江别秋都发疯这么久了,也没见方觉拦着。罗山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是自己粗神经又错过了什么事。
  于是这一回,他没再出声,只小心翼翼地看向方觉。
  果不其然,方觉的表情也不对劲。
  他那双常年波澜不惊的眼,看向江别秋方向的时候,罕见地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来。这悲是淡的,浅的,但却极易让人跟着一起难过。
  罗山又去看江别秋。
  如此距离,江别秋的眼周也泛起一圈的红。
  一拳又一拳,好像他知道这圆柱形的玻璃无法被他的拳头打碎一样。他只是单纯地在钝击声中,默默地宣泄着情绪。
  巨型圆柱体纹丝不动,反倒是里面的液体随着震动不断冒气更多的气泡。晃荡中,浸泡在里面的那个向导因为力道微微转了个方向,正停止在罗山面前。
  这一碰面,罗山那钢筋般的脑筋才终于开了窍。
  由于长年浸泡,那张脸虽然保存完好,但免不了轻微的肿胀。最开始,罗山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直到他看见江别秋的态度。
  这张脸,跟江别秋何其相似。
  这这不是第一向导江行知吗?!
  他不认识江行知,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江行知不该是这么年轻,所以他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
  他的父亲像一只没有尊严的动物,浸泡在液体之中。
  江别秋想。
  事实上,这是江别秋第一次见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见面的场景,是生是死,是白骨还是黄土一抔,是全须全尾地活着还是跟白露一样死无全尸独独没想到是这一种。
  最开始他根本迈不开步子。
  暖色的光来自这根巨型圆柱里面,上下两个顶各有一圈光环,将江行知的身体笼罩在其中。液体成分不明,但有漂浮力,江行知偶尔能随着流动而上下晃动着肢体。
  就像活着一样。
  他还活着吗?
  他被做成了什么?标本?实验样品?还是说,这间埋藏在地底的研究室,就是江别秋最后的葬身之冢?
  江别秋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愤怒,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无法在此时呈现在他的脸上,于是他只能无休止地挥着拳头。
  他不说,他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注射破晓时,最难捱的那段时间,江别秋靠做梦逃避现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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