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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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荣天气喘吁吁停在河前,暴雨让河水大涨,湍流不止。
  他回过头,看着黑暗中飘着的红灯笼,和那一抹白,瞳孔放大,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只苍白的手从旁边伸出来,狠狠推了他一下。
  田荣天踉跄两步,脚下磕在一块石头上,一头栽进了滚滚河水之中。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从天空掠过,映照出河边一张苍白的脸。
  雷声滚滚,在耳边炸响。
  张阑钰一身黑衣,无声无息。
  他缓缓缩回手,看着掉进水里挣扎的田荣天,双目如死水。
  听说,窒息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
  张阑钰想,妹妹她掉进那狭窄的井里,连手脚都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冰冷的井水淹没,窒息,直到死亡。
  她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
  张阑钰看着终于沉下水底的田荣天,他想:同样的死亡感受,让你后悔所做过的事了吗?
  田荣天怎么想?
  水呛到口鼻里,无法呼吸,头好像要炸裂的疼,窒息的痛苦简直让他想立刻就死去。
  他后悔了,无比的后悔,如果没有招惹张雪蝶,没有害死她,他也就不会死了,不会这么痛苦。
  好后悔啊!他好后悔啊!
  黑夜里,不远处的红灯笼飘来,一直到张阑钰面前才停下。
  一把大大的黑伞撑在了张阑钰头顶,挡住了些许风雨。
  张阑钰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着身子,透着一股子单薄。
  张阑钰嗓子沙哑地喊了句:陈叔。
  陈叔穿着一身白衣,一脸担忧: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张阑钰停顿了一下扭过头,想笑一下让陈叔放心,只是努力半晌也无法露出一丝笑意,只得作罢。
  张阑钰从陈叔手中接过雨伞,声音放得很轻,风雨一吹,几乎要听不清了,也就陈叔耳朵灵,才听到了他的话。
  他说:陈叔,抱歉让你做这种事情。
  陈叔脸色变了变,眉头皱得叠出了好几层褶:这种事公子,你既知道这种事做不得,又为何勉强自己做?为何非要为那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张阑钰伸出自己的手,即使在黑夜里,那苍白的颜色也遮掩不住。
  过了片刻,张阑钰才喃喃自语一样说道:那么,我没有亲自动手,一切龌龊事都让陈叔去做,我躲在陈叔背后,就不算脏了我的手了吗?
  陈叔张嘴,还没说话,张阑钰就看过来,说道:陈叔,这个世上自欺欺人的人有很多,他们表面一副慈悲面孔,暗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因没有亲自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便说自己是干净的,是良善之人,这种
  张阑钰嗤笑一声:这种无耻之极的玩意儿,最让人恶心。
  张阑钰看向黑夜之中,从天上倾泻而下的大雨仿佛正在洗涤这个污秽不堪的人间。
  陈叔,我不想骗自己,不想让自己变成最恶心的那类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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