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往事 第5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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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牲畜一般被驱赶着前进,有些老弱根本抵达不了目的地,在路上便就倒下。
  这只是苦难的中段,最为苦难的是成为紫铜山采矿的刑徒,或者冶炼作坊里的奴工。
  恶劣的环境,高强度的劳作,那样的生活,比在苑囿从事捕鱼更为艰苦。
  仿佛能看见,紫铜山上的铜草花怒放,在风中摇摆着细嫩的腰肢,冶炼作坊里的铸火熊熊,火光映脸。
  矿洞的深处,是纵横交错的栈道,微弱的油灯照不清这深入地下的黑暗,打着赤脚,拖着沉重矿料的刑徒,在窄小的矿井里爬行,他们浑身漆黑,如同深洞里的老鼠,只看得见一双明亮的眼睛。
  船顺着湍急的河水向南驶去,船身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眼前。
  雨倒是越下越大,大雨倾盆,越潜浑身湿透,如同从河里被捞出来般,雨水冲刷脸庞,沿着衣沿流出小水柱,汇入地上的山涧。
  拉马车的马匹在大雨中萧萧鸣叫,呼唤主人,越潜登上马车,执住辔绳,赶着马车返城。
  城郊的土路泥泞难行,马蹄几次陷入泥坑,马车一度险些侧翻,等越潜将车赶回城,他也好,马车也罢,到处都是污泥,狼狈不堪。
  越潜没有直接返回城南府邸,而是前往西市的酒肆,他把马车交付酒肆的马奴,掷给几个赏钱,吩咐洗刷干净。
  马车安排了,人则泡在浴池中,从头到脚清洗。
  酒肆提供的服务齐全,本就是声色场所,自然也有能躺能卧的房间。
  越潜穿着一件衬袍,坐在食案前用餐,同屋中还有一名酒姬。屋内的食案上有酒食,屋中有床柜,一切收拾得舒适,像正经人家的房间。
  “吉士只是要妾烘衣物吗?”酒姬抬头,看向身后人。
  炉上罩着竹笼,竹笼上搭着越潜的一件锦袍,袍子已经拧过水,烤了好一会火。
  酒姬将竹筐上的锦袍翻上一面,继续烘烤,她心中疑惑,这名酒客到底什么来头,衣物极为华贵。
  “吉士第一次到这儿饮酒吧,看着面生。”酒姬对这名酒客感到好奇,不知不觉话就多起来。
  “不是。”越潜将手中的一杯酒饮尽,又倒上一杯。
  他以往到酒肆饮酒,从没叫过酒姬,这次是为了有个地儿,有人帮忙烘衣服,才喊来酒姬。
  烘烤衣服是个缓慢的过程,当越潜从食案前起身,过去炉边检查锦袍,锦袍只是表层看着干燥,伸手一摸仍带有水分。
  越潜将锦袍穿上,准备离开酒肆。
  酒姬见他急着走,袍子都还没干,打趣:“吉士家中应该有妻,夫妻恩爱。”
  妻子?
  公子灵吗?
  为脑中冒出的念头而感到心悸,越潜不语,转身走了。
  出酒肆时,已经是黄昏,回到府邸,天也已经黑了。
  越潜走进主院,刚迈过院门,抬头就看见公子灵站在二楼窗前,正在注视他。
  看那样子,是在等他,也不知在二楼站了多久。
  两人一个站在高处,一个站在低地,相隔不远,却似乎很遥远。越潜对公子灵点了下头,像似在说:我回来了。
  他去浍水畔送行樊鱼和其余苑囿越奴,这件事公子灵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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