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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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先在旧书店一圈做了一层结界, 这咒灵原先并不是来自于非常强烈的负面情绪,因此一直都是比较弱的等级,但不到半年, 即便等级并没有升高, 但是它的灵智已经比高一等级的咒灵还要棘手,叫人头疼。现在正好看到那咒灵, 夏油杰定当叫它有来无回。趁着咒灵还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注意到它溜进里面, 先想办法叫里面的人给叫出来比较好。
  这种事情交给乱步就是最容易不过了。
  乱步总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 都能够轻易地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因为他太理所当然了, 反倒叫大部分人哪怕心有不忿,还是乖乖地听他的安排。在咒高学校里面,除了五条悟是绝对叫不动的之外, 连天内理子也不得不听乱步的话帮忙做点跑腿的事情。
  这新名夫妇又是和善温良之辈, 乱步一冒出头对着他们说道, 一起去隔壁洋食馆吃咖啡果冻吧。两位老夫妇虽有诧异, 但不反驳,哪怕其实已经在家里准备好招待江户川乱步的仙贝,想来乱步喜欢吃零食的爱好以及娇惯任性的性格也从森下雨森那里听到了。
  我们从那边买过来吧?新名任太郎有点惊讶。
  乱步探头说道:我想去那边吃,我要吃好多好多。我也不知道我要吃多少,你们也不知道我要吃多少。我们不能去那边吃?
  新名任太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又不客气的要求。
  那我过去吧。新名任太郎打算让自己的妻子留在店里面看店。
  我想大家一起过去,就这么说定了。乱步踩着木屐,哒的一声踏在了木制门槛上, 来吧来吧,跟我一起来。
  新名任太郎看到乱步垂下的红袖如同翩跹的蝶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那些小说故事里面, 开头少年遇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精灵或者神奇的小动物。那只精灵或者小动物一见面就不由分说地催促着少年们快点跟上来的心情。果然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屈从性人格, 无论性别, 无论年龄,无论文化背景。
  乱步见到两个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的夫妇在门口落锁时,又提声说道:你家女儿什么时候会回来?乱步可不希望夏油杰还在和咒灵周旋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出现在周围,给咒灵逃跑的可趁之机。
  森下编辑也跟你说过我有女儿吗?
  乱步指着书店门口栏杆上的挂锁:这应该是系着自行车的锁,印在墙上的车轮胎胎印看得出很清晰,说明刚买不久。因为是中学上学有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始用自行车出行,今天也去了比较远的地方,应该是去附近的山林玩了。从挂锁的颜色和磨损程度上来看,使用者应该是性格细致的女生。现在学校放假,她不在店里的话,就是和朋友出去玩了,所以在想她什么会回来。
  演绎推理。新名任太郎对乱步好感度上涨,说道,上次看到在现实生活中也这么推理的是工藤优作。听说你也是优作介绍进文坛的。我一直对你也挺好奇的。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新名任太郎也开始是从报纸上了解到乱步的时候,就是觉得这个孩子莽撞直率,居然敢直接和山本左次郎对上。后来看到他居然一人多稿,直接错失获得直木奖的机会,多少人为他感到可惜。可乱步却只是为了有趣才做这样的事情,那时候,新名任太郎在江户川乱步的标签上又多了「离经叛道」「特立独行」。可现在真真切切地看到乱步本人的时候,新名任太觉得乱步像孩子一样可爱,天真烂漫又无拘无束。话说要不是森下雨森给他发过一张照片,新名也恐怕不知道这个小作家看起来那么稚幼。
  小松龙之介吗?你希望我怎么叫你的名字?新名问道。
  你喜欢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都可以。乱步直接进了咖啡馆之后,好奇地说道,空气有好香的味道。
  那是鸡蛋咖啡的香气,是越南很有名的饮品。听说以前没有牛奶,所以用蛋黄来代替牛奶,现在在里面又多加了炼乳,吃起来像是有卡仕达酱的香甜。
  乱步光是听就快流口水了:我要喝!
  新名任太郎便下了订单。除了要三杯鸡蛋咖啡之外,乱步还要咖啡果冻和提拉米苏。咖啡馆虽然是比较很普通,食物味道都很简单,但事实上这种清淡的口味也是比较吃不腻的。
  乱步在等着吃的时候,开门见山地对新名任太郎说道:听说你要封笔了,我就一直在找你。我还来得及吗?
  你希望我继续写下去吗?新名任太郎面对乱步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拐弯抹角。这种问题问编辑问朋友,他们都不会如实说实话,他们当然不会一开始就说你总算做了一个好决定了,自然是要挽留做一下样子。但是像乱步这样直来直往的人,新名任太郎直接就问了。
  其实他真的想写下去,但是他的生活已经不允许让他这样再继续为了梦想而走下去。年轻时获得直木奖,新名任太郎想过自己是有天赋的,而这份天赋就是让他天生吃这碗饭的,可是二十年间的寂寂无名,甚至为了撑脸面,他曾经自费出书。这些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乱步直接点头说道:我要是认为你不行,我也没有必要专门找你。我找好多人来帮我找你。
  可是我已经太老了,写不动文章。新名任太郎说道,而且写书完全养不活我们。抱歉,我并不是高尚的作家。
  人若是想要生活下去,总是会被现实打败的。但在这样的少年面前说出这样势利的话,新名感到很是羞愧。
  乱步却对着新名任太郎说道:我并不这么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写文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解放全人类,也没有想过要治愈别人身心,我就只是想要大家会喜欢我写的故事。我是觉得「那种现实而功利的看法只是虚张声势的说辞。所有想成为小说家的人心里面一定或多或少有着而无法适应现实生活的部分,因此才踏上这条路的。这就是远比任何功利都更重要的因素。」*
  新名任太郎因为乱步的最后一句话而深有感触,在自己面临营业写文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想着自己已经完全背离了自己写文的初衷,自己已经是没救了,而且越写越不被接受时,新名任太郎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写下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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