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里 第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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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琢记性极好,无论是琅轩还是千秋馆,都是消息来源,他稍加思索,就将户部某个小吏瞒着家里养了个外室、某个仓部主事曾悄悄污了一笔银钱等等,全都写在纸上,给了陆骁。
  有种两个人一起谋划着干坏事的感觉,陆骁眉目飞扬,得意道:“本侯明日就去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
  “没错,仗延龄的势!”陆骁没有问这些消息是怎么得来的,他心里只想,肯将这些告诉他,阿瓷应该更信他两分了吧?
  他的阿瓷,心里撑着的东西都太硬了,他只能一点点得寸进尺地挤进去,将那些又冷又硬的仇恨逐渐替换。
  不能急,不能躁,否则一不小心,他的阿瓷就垮了。
  如往常一般,两个下了会儿围棋,我不想赢你也不想赢,最后好好一局棋,变成了如何让自己尽快输掉的比拼。谢琢想起在天章阁遇到的一个问题,又去书架前翻找古籍,陆骁看了会儿谢琢的背影,也拿起自己之前还没看完的兵书,继续看了起来。
  陆骁听觉敏锐,又一直都分了四分心思,注意着谢琢的动静。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谢琢的呼吸声不对——和平时比起来,粗重又急促。
  几步走到书案前,陆骁伸手去探谢琢的额头,皱眉:“延龄可是发热了?”
  谢琢摇头:“没有发热,是试药的原因。”
  陆骁这才看见,谢琢面前放着一张宣纸,上面刚写好时辰。接着,谢琢在“味道”后面写上了“酸苦”,“服药后的感觉”那一行下写了“呼吸急促,心悸,眩晕,脸颊发烫,后颈有薄汗,四肢冰寒”等字句。
  提着笔,见陆骁眉头紧皱的模样,谢琢扬起笑:“宋大夫得了几种新药,对我的寒疾或许有好处,便都让我试试。”
  陆骁虽翻过几本医书,但实在不懂医术,便在一边守着,等谢琢写完,才半拥着他的后腰,将他带到榻边:“眩晕又心悸,延龄应当好好休息才行。”
  谢琢没有拒绝,他只觉前胸后背都涌起一股往日未感受过的灼热,指尖却如握着冰雪,寒热交杂,很是难受,便依言半倚在榻上,枕着软枕。
  谢琢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脸色苍白,两颧酡红,眼尾像浸着花汁,眉眼却如墨染,唇色亦是殷红。
  稍显无力地靠在榻上,乌发披散,有种妖异的秾丽。
  缓了缓呼吸,谢琢眸光转向陆骁:“驰风。”
  他未曾掩饰自己的虚弱,见陆骁看过来,自然地朝他伸出双臂。
  是要抱的动作。
  自从学会分别前可以拥抱后,每日在马车停于宫门前,谢琢准备下车时,都会与陆骁抱一下。
  以至于在看见谢琢抬起手臂后,陆骁本能快过思考地靠近,坐到榻边,轻轻抱了抱榻上的人。
  直起身,陆骁又按谢琢的示意,转过身去。刚坐好,就感觉谢琢整个人贴了过来,下巴抵在了他的左肩,微热的呼吸就在耳旁,扰得耳蜗微痒。
  拍了拍谢琢环至身前的手,陆骁笑起来:“延龄可是在撒娇?”
  话说得流利,但心跳却失了稳,口干舌燥。
  谢琢极少会将希望和期待寄托在旁人身上,可记不清多久以前,他某一次重病时,独自躺在卧房,也曾在连绵的无望和尖锐的病痛中想过,若有人在榻前,予他心安,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此刻,他缠紧了手臂,半垂着眼,低喃一般:“驰风。”
  “什么?”
  谢琢语气寻常,好似在问一个极为平常的问题:“你为何只吻我的眉心?”
  陆骁手上一滞:“你——”
  他想问,你当时……没有睡着吗?而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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