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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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鸢坠进坚实的五色土中。
  然后穿过了它。
  她重重跌下,五脏六肺几乎都被震碎,不由控制得呕出一口血来。
  骨头好像也断了,呼吸都伴着震动。
  痛得钻心蚀骨,以至于她根本分不清是周围太黑,还是自己看不见了。四周的气味陈旧而腐朽,每呼吸一下,都磨得胸腔沙沙作响。身下则不知垫了什么,潮湿僵硬,却依旧柔软,护住了她的心肺头骨,不至于就此一命呜呼。
  脑子晕晕沉沉的,但还运转得开——她好像知道了一个惊世秘密。
  只不过的状态根本想不了太多,要继续活着,活下去,这个秘密才会变得有意义。
  梁鸢吊着一口气,努力想运作起散架的身体,可是胸骨好是断了,腿也不太好使,不知哪里在一直流血,越是想用力,身子就越沉重。原本还能努力靠五感辨识一番,没过多久,机能就开始衰退,连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
  不知过了多久, 梁鸢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就在昏迷之前,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小心地抱起,一个熟悉又不真切的声音在一遍一遍的喊她:“梁鸢。梁鸢…不要睡,梁鸢。”
  她深深地呼吸,结果疼得不住咳嗽,喉管不断地往外涌血,整个口腔都是浓重的腥锈味。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亦或是死后的属于自己的幻境,“霍……霍星流。”
  “是。不要睡。”他怕她就此昏死过去,于是极有耐心地同她说话,“你伤得不算重,先回去上药,之后再好好睡一觉。”
  “你…你……你不是走了。”梁鸢气息微弱,也好在如此,也生不出其他的冗杂情绪,只是很伤心,“都说你走了……我也觉、觉得…你走了。”
  霍星流本来想说:谁有你没心没肺,转念一想,见她这会子可怜兮兮,便改成了:“我怎会舍得。”
  “可是……”
  “我是跟踪赵允承来的。”
  “我好蠢,是不是?”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霍星流的确很不解,其实他今夜根本没打算来,按理说梁鸢是机敏刻薄的性子,如此诡谲的邀约,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他是真心打算走了,才会想着来一趟断念想,“你难道真不知他是什么人?”
  梁鸢在被带上马时不小心又颠簸到伤口,跟着惹出一阵带血沫子的咳嗽,他用力摸了摸她的头,单手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她费力地从他臂弯间抽出没有大碍的那只手抹嘴,没头没尾的说起,“他是…和你不一样的人。”
  霍星流好一会,才冷冷地说,“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嗯。”她想再说话,可实在是太累了,于是乖巧地用脸蹭了蹭托在腮边的手掌,“我好困……可、可不可以……”话说了一半,意识先一步坠进无边的黑暗。
  *
  好苦。
  喉咙灌过什么厚重酸涩的体液,一瞬间就把人苦得神魂归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梁鸢先是觉得喝进肚子的苦,随后又因为咳嗽牵连着浑身都疼,含着泪花儿一睁眼,结果被不远处高燃的烛火晃了眼,只隐约看见身旁有个人影。眨一眨眼,挤出几颗泪珠,再重新看 ,终于看见手边的柜子上放着余下的半碗药,男人带着面具,露出的下颌清晰利落,唇紧抿着,视线正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懵了几秒,立刻蠕动着缩回了被窝。
  ……意料之中。
  霍星流算是彻底看透这只小白眼狼了,可又什么办法。是他生得贱,要上赶着倒贴她。这两日她命悬一线,唯一盼着得也就是她能熬过来。旁得什么,无所谓了。
  结果小人儿蠕动了一会儿,猛地又钻出来,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扑到他的怀里,收拢双臂,要多用力有多用力地将他抱住了。
  “霍星流……”梁鸢的脸正好埋在他胸口的位置,不一会儿就觉得衣襟被濡湿了,“……那个药水呢?紫宿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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