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与你(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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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哆哆嗦嗦去按手机,划过某个电话最终还是打开佛教音乐,她和刀躺在一起,心里默念头面顶礼七俱胝,唯愿慈悲垂加护;恨已经不再是一种简单的情绪,蛊虫一般无时不刻在消解着他的神智和脾性。
  戒除瘾症不是一件划清黑白对错就能彻底解决的事情,但是由于徐云深的介入让这件事变得简单些许,他几乎不让京窈空闲下来进行过度的思考,没有条件做多余的消遣来替代,只能把精力消耗到最大,让京窈不得不每日疲累得合衣就睡;再不济时靠做爱,精力旺北盛时两个人胡乱瞎搞起来几乎没有分寸,京窈不是初开荤,但仍招架不住,徐云深先是按部就班,往后就开始自由发挥一通乱搞,男人在这方面向来只知道爽与不爽之分,其他的廉耻都暂时往一旁搁。
  这自然乐趣非凡——除了驾驭和掌控的快感,还有一种难以自捺的鼓动——比如京窈在大汗淋漓时倒进他的怀里,能隔着厚实的胸腔听到的节奏。
  于是京窈不再反复挑起那些或愈合或新创的伤疤,只有手臂上依然不时添上新的一道口子,没人知道京窈到底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上那么一刀的,徐云深也不在那些时候进行打扰,只是往后亲吻每一个伤口时神情都庄重,并不见过分旖旎。
  只有在那些时刻京窈是痛的,沉浮的记忆落潮般褪去,留下脑海中央那样一个随时溺毙的自我本身。京窈偶尔想躲,认怂地讨饶,徐云深向来直接,逮着他牢牢用自己的手铐住,自上而下把她压进自己的怀里,问:“现在才知道痛?”
  京窈和他瞪眼,自己理屈,于是也无法。那段时间往前看摸不清门路,往后已无路可退,于是两人在灰茫茫一片阴翳的日子里如潜水换气一般在紧张的狭缝里偷得如此短暂的亲密。
  京窈不觉得有什么,徐云深倒觉得实在是蜜里调油,受用得打紧。
  不得不承认的是徐云深比她会生活得多,不愧是百年世家出来,他骨子里还是有那样一种上流阶层对浪漫生活的掌控,偶有空闲时刻,徐云深会教她如何纵情享乐,比如说耗整整一个下午听一张从海外市场淘回来的唱片。
  京窈睡觉、阅读文献、厘清这一路的思绪,徐云深就给他检查身体,或者看他的商业文件。
  徐云深无疑是会消解苦痛的,在这方面京窈需要向他讨教的地方仍然很多。
  情况终于在逐渐好转,小半年的时间里,京窈绝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自我清醒并且克制,对疼痛的渴望也不再如从前一般热烈,但失败仍然在重复,永远周而复始,这场博弈几乎每逢开局落子就很快要推翻重来,现状令人疲惫不堪。
  京窈对他的抚摸十分受用,向前伸展着自己的上躯,后颈拉伸出一条极流畅的曲线,她近一年来瘦了不少,给徐云深搂着时比他要小许多,偏偏面相年轻貌美,不青涩,反而有些色欲在其中。
  他抚摸着这根不屈坚强的脊梁,每一个关节都停顿,像在为小提琴揉弦,但京窈沉默着,只间或吐出一两口白烟。
  烟抽完了,京窈重新又躺下去,实在疲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慢慢滑入静谧潭水一般的梦境,眉是舒展的。
  徐云深把台灯关上,低头给她一个关于嘴唇和皮肤的短暂停留,其中的情感色彩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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