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身上的裙子(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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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过干燥的乡间小道,跑过绿油油的田野,跑过长着大片大片高大野草的河岸,蝉鸣在耳边聒噪地响着,一只野鸡受惊扑棱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她哭着,泪迹未干。
  站在河岸,她将弹弓扔下去。就像是在扔什么恶鬼。她的眼黑白分明,一眨也不眨,手心也不出汗,目光随着弹弓落下的弧度而去。咕咚一声,恶鬼已经沉入河里与鱼虾水草作伴了。
  她站着,烈日照着她的脸,几乎是带着刻苦铭心的恨意,咬牙切齿地,活生生要将她的脸皮扯下来。
  可她站仍然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头发滚烫,像是浇了燃烧的油。
  她整个人,全身上上下下都要被滴漏了。
  她在承受惩罚吗?还是为了减少内疚?或者是这样就不害怕了?不恐惧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头发变得黏腻腻地贴在脸颊上。她像个恶鬼,九岁的讨命恶鬼。
  而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回去。
  ……
  回去的时候,身体轻盈,脚步变轻,慢悠悠的像是刚刚散步完要回家。
  也许是因为侥幸。
  她这个没有同理心的小恶魔。
  作了坏事不内疚只是害怕承担责任的恶魔。
  多年以后这个恶魔都要诧异自己当年居然这么冷静,还要回家,还敢回家?
  是要装作无辜的样子假惺惺地故作关心吗?
  迟煦漾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可怕。但她还是回家了。
  当她经过长长的板凳,推开掉漆的大门,踏过高高的门框,看到了哥哥。
  他坐到椅子上,脚半悬空中。
  此时的哥哥皮肤被烈日晒得有点黑。鼻子也小小的,未舒展开来的样子。唯独他那漂亮的眼睛乌蒙蒙的,像是升起了水雾,茫茫然的。
  当然这个时候哥哥即使再黑,也比她白些。毕竟她喜欢出门东走走西看看。
  迟煦漾愣了下,抬起脚进了家门,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头皮发麻,于是吞了口唾沫,问道:“哥你坐在这干什么呢?”
  她另外只腿也迈进去,她转着眼珠子,左看右看:“爸妈呢?我刚刚回家,他们不在吗?”
  哥哥还是不说话。
  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迟煦漾被吓到,拍拍胸脯,夸张地后退一步:“哥你演鬼吗?大白天坐在这不说话。”
  还是没反应,迟煦漾皱眉,上前看了看。戳戳他的脸蛋:“哥你怎么?”
  迟凉波也不躲,只低眸盯着自己的指尖:“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很有事呀?”迟煦漾心跳得有点快,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哥你是不是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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