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元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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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媵人禁足如今也有些时日了……”
  “王妃!”她言语间竟是有求情之意,程靖寒面色不豫。
  清越怔了怔,迟疑须臾仍继续道:“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她独处异乡,乡书无从寄,也是可怜人。妾不过是以心度心。”
  他眉眼攒动,心弦被微微拨动。他侧头瞥见清越真挚的眼神,声音柔和了些:“清越你总是这般善心。”
  她脸霎时红了,程靖寒每每温柔唤她的闺名,都让她倍加珍惜。
  程靖寒并不曾留意她的内心活动,他抻腿起身,踱步出了水榭。“橐橐”的六合靴声回荡在环廊之中。
  云影疏淡,月圆似轮,黄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染了光晕。雁儿披了帔子,从支开的支摘窗探看于虬枝悄然露出的红梅,而净瓶里红梅花蕊已落,空留枯枝一根。
  “梅花已败,为何不另剪一支?”
  “让花留在树上不好吗?”她信口答道,倏地意识到问话的是程靖寒。
  她忙离榻行礼,帔子从她肩头滑落。
  程靖寒打量着她,数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他拉过她的右手,让她起身。双手相交的那刻,雁儿抖索了一下。
  “你很怕孤么?”他察觉出她的异样,抬眼望着她。
  雁儿犹豫地摇摇头。
  他曲腿坐上侧殿的软榻,见雁儿只是站着,示意她坐下。
  “上元节的飧食你进得可好?”
  雁儿心头一惊,谨慎开口道:“殿下……”
  他摆摆手:“你不必如此,孤并无怪责之意。”
  雁儿初时担忧他迁怒于王妃,正想着如何圆过,不料他平静无波,并无半分怒意。劫后余生之际,她亦有些惴惴不安。
  “记得先皇后在世时,每年元夕宫宴,孤与她坐在一处。那时孤年少,好吃却更贪玩,总是坐不住,寻着各种由头偷偷溜出去。上元赏灯,圣上携着宫眷在楼间宽坐,而我戴着假面,在街上到处蹦跶,把随行的侍卫急得跳脚。最后被母亲斥责,罚抄《礼运》,直抄得右手酸痛,两眼发黑,求了她才作罢。”
  “那时孤不知光阴难得,总觉得人生漫漫。直到阿娘崩世,孤才暗悔当年未曾再多陪陪她。”
  他甚少在人前吐露心绪。雁儿手指绞缠着,一时不知从何接起。好在他并无让她答话之意。他望了她一眼,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孤为何换了那幅画么?”
  许是太清冷孤寂了罢。雁儿忖道,口中却话不知。
  “孤雁难鸣,不若山高水远,意指淡泊闲适。”他缓缓道。
  “你在府中过得快活么?”他开口的一瞬,灯花轻爆,他的侧影晃动着。
  “府中之人对奴极好,奴不敢有怨言。”雁儿从榻上起身跪在他膝下。
  他看她神色张皇,轻笑一声:“你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说自己快活么?”
  “奴……”雁儿直起上身,又伏了下去。
  “起来吧。总是跪着,仔细伤了膝盖。”
  她小心翼翼地回榻,同时觑着程靖寒的面色。
  “你是赤族人,你的亲人都在家乡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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