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新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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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宫娥进得承香殿,准备替博济格梳洗。
  日光耀目,照得檐下的冰凌晶莹剔透。博济格靠着绣榻,支颐着头,盯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吧。”
  昨日皇帝吃了酒,下了宴席,唤她侍寝。现下她只觉腰酸腿软,身子疲乏。
  “咻——”小雪球砸在她的袄裙上,她一愣,雁儿已然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雁儿!”她穿了身粉色宫装,她一时竟没认出。
  博济格又惊又喜,起身查看周遭情况。
  “你居然敢来?”
  “新年元日,各宫都忙得不可开交。圣上办朝会,自然无暇顾及你。奴思来想去,现在来最合适了。”雁儿得意道。
  博济格抓起她的手,问道:“你这次是怎么进来的,这身宫装又是从何而来?”
  雁儿笑笑:“山人自有妙计。”
  她既不详说,博济格也无意多问。
  “南国的新年喧闹,却不比草原。”博济格黯然,继而转了话题,“你可见了塔伦?”
  “他常来,府中比起宫中总是便宜些。”雁儿不露声色。
  “我可是好久没见他了。送去的信不知他们有没有收到。”博济格叹息道。
  “我待在此处,却无一日不记挂着哥哥。”
  提起舒达,她泪盈于睫。雁儿心弦一动,开口问她:“公主有没有想过自己?”
  博济格愣住了,她转过头反问:“什么意思?”
  雁儿被她盯得有些心虚,斟酌道:“公主有没有想过:来日主子举事,无论成败,您将何去何从?”
  “我一人又何足惜?”她说得斩钉截铁,“了不起就一死。”
  雁儿心一凉,不由得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怎会突然说这些?”博济格一脸狐疑,“你不会被那个程靖寒迷了心窍吧?”
  她这话倒是与塔伦的不谋而合。
  雁儿矢口否认。
  “阿布多,我们是生是赤族人,死是赤族鬼。”博济格语重心长,见雁儿眼神闪烁,她变了脸色。
  “你走罢,宫里危险,你以后少来。”她转过头。
  雁儿心口堵得慌,难得相聚,两人竟是不欢而散。
  此时尚不及正午,入苑坊飘着辛辣的酒香,王府门侧挂了红色桃符。雁儿换完衣裳,悄悄溜回秋溟居。小院中昨夜的火堆燃烧殆尽,祈福的幡子迎风招展。她惊觉院中寂静异常,只有凛冽北风窜过灌木之声。
  她打了个寒噤,踏进正堂,一众人匍匐在地,程靖寒面无表情地端坐堂中,眼里不辨喜怒。
  雁儿深吸口气,跪在了小苕身边。
  “去哪了?”他平静地问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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