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四)春色由嫧而来(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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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在无尘眼中,她衣裙松垮、领襟散乱、身姿摇晃,如妲己勾人一般。原本狭长上勾的双眼此刻似晨雾迷离,眼尾红晕勾人遐想,唇锋凌厉饱满,沾着些余酒未尽。
  陈酒之香萦绕,颇有勾魂夺魄之效。
  他忆得前几日,嫧在浏河之上,以长河作坦路,足挑而落、落又复收、收方落足,踮河而行,亦是万千风情勾在脚尖腰身、落于潺潺如镜浏河。
  嫧善近了他身,站不稳当,便稍稍倾腰倚上无尘书桌,垂下眼睫,伸了胳臂,弯了弯指尖,拈了无尘一点袍角于手心拉着。
  她问:“你猜我前次下山去何处了。”
  迷蒙语气之中,带着许多甜醉。
  无尘未答,盯着她低垂长眸瞧了一时,反问:“嫧,今日为何饮酒?”
  嫧善抬眸不知看向何处,答:“有一事,需借胆而行。”
  无尘问:“何事?”
  嫧善眼眸流转,情色万千,“有关于你。”
  无尘又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听嫧善补了一句:“自然,亦与我有关。”
  无尘将话题引至最初:“你前次下山去何处了?”
  嫧善顺着手心的袍角往无尘身前触了触,虽酒醉壮胆,但她依旧不敢看他双眼,只好垂下眼睫盯着自己手,回答他:“此题待解,若你应了我接下来的话,我便告诉你。”
  无尘顺着她视线瞧去,见她指甲尖溜溜又长了些,甲床泛着嫩白,她在紧张什么?
  “你何时所提要求我没应你?”
  嫧善摇头:“此事不同。”
  却又不说是何事。
  无尘却忽然笑了,将她那一点泛白指尖陇进手心捏了捏,迎上她错愕眼眸,揽她入怀,其间酒气涌动,将他耳尖烫红了几许,“我知你要问何事,只是,嫧,我的傻宝,此话该我来问的。”
  语气是一贯的清淡柔和,听在耳中,又添了几许绵柔情意。
  嫧善被那句“我的嫧”、“傻宝”撞晕了心神,难辨他话中之意。
  无尘又道:“傻嫧,我与你一同在此处生活百有廿年,掌你日日衣食住行,却并不为你是一只颜色过佳的狐,是因为,我心属意啊。”
  嫧善挣脱那只依旧圈着她的手,将头抵入他怀中,“开弓可无回头利箭,你思虑清楚再讲。”
  无尘将她头上一根素簪除下,从怀中取来那支狐狸木簪与她别好,“我在此住了百年,已思虑了百年,你若仍觉过快,也可再待些时日,可你疼将我些,我心意难忍,已有多年。”
  嫧善恨不能她在叁百年前便能遇上无尘,如何还能再待些时日?只是此话不好讲,她只能无言。
  无尘问她:“嫧,你呢?”
  嫧善将头垫至无尘锁骨处,左右磨了磨,斟酌着讲:“我今日做了一场梦,梦中所见并非我人事初涉,今日所念亦非我暂生之意。”
  无尘笑说:“分明每日是我翻书最勤,缘何是你讲话最文气?”
  嫧善道:“我装的。”
  无尘又笑:“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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