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祐(十二)一支和露珍珠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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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一下午时间把信写好,心中惶然,在殿内游走一时,叫了清潭往蜜煎局取多多的香橼果子,包好给母亲和嫂嫂带上,前几日叫针工局赶制的几套护腰护膝也一并取上,又包了许多花样时兴的布匹锦缎给嫂嫂带着,前些日子有人送她极名贵的歙州笔墨与宣纸,原本打算慢慢使,此时也叫清浣往库房里去取来包好,给哥哥带去……
  赵岫一进门便看到她坐立难安,眉间郁郁,心下便知一二。
  实在不忍她如此,于是拉着她坐下,“你不必忙这些,交予谷平生去办,你放心。”
  杨舒桐还是有些寡欢,伏在赵岫肩头微微叹口气。
  原本赵岫应该在此时心生怜惜,进而情情切切,与她卿卿我我的,但不知为何,赵岫总觉她脸上的神色与她明媚长相极为不符,平平生出些许喜感来,让他忍不住发笑。
  杨舒桐瞧见了,拿肘拐他,“真是后悔进宫来。”
  赵岫知她在玩笑,也不与她计较,她爱逞这些,便由着她。
  因着宫中人少,且赵岫与杨舒桐都不是爱热闹的性子,故一个年节下来,倒是于平日过得无甚差别。
  年后,赵岫又开始了日日在福宁殿办公的日子,奏折在福宁殿的书房日日只增不减,赵岫忙的顾不上吃饭,瞒着杨舒桐饮浓浓的茶。
  杨舒桐亦慢慢有了些当皇后的实感,不时便有命妇递帖拜见,宫中许多杂事亦需她过目定裁,两人俱忙,每日见面只有在深夜赵岫携着一身春寒进来时,杨舒桐才能与他说几句话,且心疼他日日忙碌,不忍让他熬夜,往往只说一两句,便拉着他躺下睡觉。
  年后,天气一日暖似一日,冰河消融,于是赵岫桌前堆迭的奏章中有一大半是有关黄河水灾的。
  赵岫日日心焦,往慈元殿中去的次数愈发少,与工部以及地方的官员倒是常常见面,在御书房中一呆便是半日,只有谷平生还能不时去换一壶茶添一两碟点心,忙忙碌碌了余下的冬日时光,终于在雨水到来之际商定了结果。
  赵岫短暂地松了一口气,晚上早早的出了福宁殿,去慈元殿用晚膳。
  杨舒桐得知此事,坐在桌前思索一下午,实在无甚可准备的,他只吃些素食,宫中自有御厨斟酌。
  她趴在桌上掰着指头算日子,他们竟有一月有余未曾好好吃饭见面,更遑论同塌而眠。
  正待她叹息时,清浣从外进来,欢欢喜喜,见了杨舒桐,将手中一物呈给杨舒桐看。
  是一对极精致的珍珠耳铛,一对珍珠珠圆玉润,光彩鉴人。
  正是杨舒桐心喜的样式。
  “何处来的?”
  清浣见她喜欢,更兴致蓬勃:“方才我去整理小库房,在娘娘从家中带来的一顶旧鎏金箱子里找到的。”
  杨舒桐叫她拿来花镜,取下耳中的翡翠耳坠,换上了这副珍珠的,果真好看极了。
  美人在灯下,双目顾盼,耳垂生辉。
  此时,赵岫进来。
  杨舒桐看见他,依旧穿着冬日里的公服,身形瞧着比过年时更消瘦了些,双目依然炯炯,下颌尖尖,神色柔和。
  多时未见,两人俱想的不行。
  杨舒桐站着未动,心中却极恸,早知他忙起来不顾食水,于是她一日叁餐照着点儿遣人给他送菜,他真是一点都没有珍惜她的用心。
  赵岫未觉她神色,眼里只剩她盈盈一片倩影,心中抓耳挠腮,直至将她揽进怀中,方觉揽尽人间,世事唯她。
  “衣衣。”
  杨舒桐听他在耳畔动情呼唤,心更是碎作一地,在他后背摸索一回,“再这样下去,我的阿岫便只剩一副骨架了。”
  她语气中的痛惜之意流于齿间,如一支细轻羽毛搔进他心间,赵岫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甚至搁腰将她抱起,就要往内室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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