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祝尔愿尔贵,仍且寿命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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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宵珥接过筷子,小手一握,“噗”的一声插入那块弹软的蒸糕,手一扬,串起那块松糕放至嘴边啊呜一口咬掉一个小角。
  热乎乎,黏糊糊的红糖顺着筷子缓缓滑下,糖心再一次糊住了宵珥的手背和指尖。
  只是一个转身盛汤的功夫,那双刚刚拭净的双手又一次沾满了黏糖,祁平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了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那碗醪糟玉圆汤轻轻端上了桌。
  香醇浓郁的酒香从扑鼻而来,几粒娇红的枸杞和黄灿灿的桂花,缀着白嫩嫩的糯米与圆润的丸子,怎么看怎么让人欢喜的紧。
  宵珥哇了一声,眼睛一亮,立刻端到嘴边啜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热汤暖得她双眼弯弯一眯:“好!”
  庭外突然传来一声半真半假的唏嘘:
  “好祁平,你果然没骗我。”不请自来的花笺,嘴角噙着抹得意笑:“你今天果然在这儿。”
  宵珥咽下这口甜汤,弯弯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怒目而视。
  “逆徒!你偷泄我行踪?”
  被称为“逆徒”的祁平唇角微微翘起,竟是有些孩子气的得意。
  “唉,你这么说可不对啊”花笺大咧咧的掀袍一坐,“我沧澜山的正经交易,怎么能说‘偷’呢?”他端起桌上另一碗甜汤凑近鼻前嗅了嗅:“一手换厨艺,一手换消息,值。”
  漂在碗里的几粒枸杞,晃晃荡荡,竟有些像一张哭笑不得的脸。
  说他不懂事,可这孩子背着她跑到沧澜山偷师学艺,就为了在她嘴馋的时候,能变着花样解解馋。
  说他懂事,可是这么多年,她对花笺和苦涩的“烟茶”避之不及,祁平还偏偏次次为其“大开后门”。
  “别瞪我嘿,”花笺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摆在桌子上,烟锅磕了磕桌子:“喝。”
  宵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头冲祁平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你再去帮我盛一碗,这次多加点白糖。”
  祁平点点头离去,余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那瓶冷玉葫芦。
  淡然离去的青年,背影坚实笔挺,玉楼肩载清风明月,向前方稳稳行去。
  然而眼前层层烟雾遮住了她的视线。
  “你倒是尽心养了个好徒弟,自己的事儿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宵珥摩挲着光滑冰凉的瓶身,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渗入骨髓。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祁平即将突破神境,这是他的机缘,也是劫难。”她闭了闭眼沉声道:“我只有亲眼看着这个孩子安然无恙地解破他的迷局,才能放下心,去换另一具身子回来。”
  花笺翘起腿吸了口烟嘴,嘴巴咧开,像是金蟾吞吐烟雾:“孩子?宵珥,当年你独身踏进万象谷,强行突破神境的时候,也是个这么大的...‘孩子’。这么多年,我瞧着他已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仙君了,假以时日,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神君。你啊,就是操心的命。”
  仙君与神君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九天之上谁都能称得上是仙君,然而能被人竖起大拇指,再恭恭敬敬地称上一声“上神”或“神君”的人物,如今寥若晨星。
  与宵珥并称上神的人物,不是羽化成了天上的星宿,便是寻自己的逍遥道快活去了,剩余的寥寥神君们,连她都不记得名字了。
  现在,能得到花笺对自己培养出的徒弟的肯定,这种肯定远比夸奖她宵珥神勇无双更有成就。
  想到这里,宵珥拇指轻动,拨开瓶塞向口中灌入一口寒烟,狠狠打了个战栗,哆嗦着舌头苦着脸给自己打气:
  “我宵珥并非神短气浮的女子,更不是吃不得苦的娇气包......”
  恰巧此时,祁平端着甜汤缓缓走来,宵珥仿佛看见了救命的曙光,话没说完便急匆匆的跳起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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