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一网打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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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傅提议说,鉴于柳源目前的情况,应该带柳源出去散散心。正值寒假,孩子们也不用上学。赵若怀说,几家人一起,就去金佛山玩。
  于是陈忆及其女儿,赵羽母子俩,杨木、老傅、柳源、柳洪儒,赵若怀、我、傅文若,一共十一人,开了两辆车。杨柳因为晕车、怕冷,陈春梅也不愿去,也说晕车,她可能有避嫌的意思,在她的旧观念里,这样当杨木的面,和柳源见面,她比较难为情。所以陈春梅被安排去了我家,给杨柳作伴去了。为了安全起见,钟诚和应扬,晚上还得去家里守卫。
  时间原因、道路原因、天气原因,到达的当天晚上,已经没法上山了,只能住在山脚农民的家里。第二天吃过早饭,两辆车才开始登山。只见漫山遍野的积雪,白皑皑一片,完全是银装素裹的世界。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狭窄、险峻、泥泞。由于积雪太厚,景区工作人员需要不停向道路撒盐,以解决道路燃眉之急。
  如此恶劣的条件,却丝毫不影响游客的数量。那狭窄的盘山公路,也就勉强能算个两车道,去的车和回的车,在狭窄的路上连绵不断,摆成弯曲的长蛇阵形,缓慢地蠕动着。
  这种情形之下,稍有一车出现故障,或是稍有一人不讲素质,胡乱摆放车辆,必然引起大面积、长时间堵车。而位于半山腰的,索道站下的那个规模极其有限的停车场,早就已经车满为患了。加上景区工作人员明显不够,指挥严重乏力,根本应付不过来那么多的人流、车辆,于是现场之混乱,可想而知。
  抬头一看,索道站的地方,黑压压的等索道的人群,见缝插针地排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那前进的速度,基本是三五分钟,才能挪动一次,一次挪动的距离,也就一两步而已。景区提供给大家等候索道的篷子,总长度也就不到五十米,可是这五十米走下来,据说要三小时以上,经历三小时排队,才能坐上上山的缆车。
  等候索道的篷子之外,直接就是山坡或悬崖了,或积雪、或结冰,稍有不慎,或是被人那么一挤,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年月,旅游太疯狂了!事实上,看见那人群我就悔恨了,这哪是人来的地方。像我这样的人,素来不喜往人多的地方挤。平常外出吃饭,若遇两家并排的餐馆,一边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而另一边,熙熙攘攘几桌,我选择的,一定是客少的那家。要是氛围都没了,吃饭还有啥情趣。
  今天这种情况,若是只有我们一家四口,我一定是主张立马开车返回。但今天不行呀,这么多的人,就这样返回了,脸上怎么过得去。
  赵若怀、陈忆,由于受了素质的限制素质太高了,没那胡乱摆车的习惯,坚持要按照景区人员的指挥停车。于是,当一个又一个的后来人丧失了耐性,选择乱摆乱放的时候,他俩仍然没能摆好车子。
  鉴于等候索道的严峻形式,赵若怀说,让我们先去索道处排队,他和陈忆后面再来。
  那是怎样糟糕的排队场景呀,人与人之间完全零距离,夸张一点地说,人已经不是呈平面分布了,有呈立体分布的趋势。个体根本不用费任何力气,就可以被人群推动着往前挪动。当然了,这是在缆车到来,能够挪动的情况下,大部分的时候,黑压压的人群是一动不动的。
  既是赵若怀、陈忆不在,我们前面去的几人,或妇女、或老人、或儿童。对于强大的人流来讲,哪有丝毫的招架之功。很快,几人就被挤散了,不在一处了。傅文若本来是紧跟我身后的,排队一小时后,在一次人群奋力向前挤动的过程中,我和傅文若被人群分开了,她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被人群簇拥着,从人缝里可以勉强看见她的脸。但是够不到。我给周围人请求,说我女儿在后面,被冲散了,麻烦他们挪挪,让出点位置来,让我们可以会合到一处。但人和人之间根本没缝隙,根本是挪无可挪,根本不是三五个人挪动一下,就能够解决问题的。那得引起大面积的人群挪动。既是这样,那肯定就有不愿配合的,不给面子的,对部分人来讲,你女儿有没有走散关他啥事呢,他才懒得管你呢,于是这人那人都得做工作,这工作还没来得及到位,新一轮的拥挤开始了。这一挤,傅文若离我更远了,根本看不到了。我在人缝里进行搜寻,那场面,这人的脸和那人的脸,也就距离不到三厘米,到处人头攒动。这种情形你不老老实实向前看人家的后脑勺,而是东张西望,而且这样回过头去,直接涉及的问题就是非常近距离地贴近别人的脸,人家肯定不自然。男人倒也罢了,关键一起前来的男人的女人,你这样引颈张望,面贴面地对准人家老公,算个啥事?她才不会体谅你找孩子的苦衷呢。
  在人缝里努力寻找了三五分钟,没有傅文若的身影,完全没有。于是去衣袋里掏手机,这样摩肩接踵的氛围,掏个手机也费事,好不容易掏了出来,上面显示没信号。
  再去人群里找我们的同行人,老傅、杨木、柳源,都比较高大,所以容易发现目标,这几人已经在七、八米开外了,人群太嘈杂,非常十分极其嘈杂,朝他们喊话根本是白费劲。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已经到了人群的纵深区域,根本不可能再倒着挤回来了。
  我只好豁出去了,一边高喊着我女儿走散了,找女儿,一边拼命尽全力往回挤。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挤到外面,除了漫山遍野的积雪,随处可见的陌生人外,哪里有一个傅文若?
  心提到了嗓子眼,头发也因为恐惧而立了起来,真正的毛骨悚然!
  赵若怀、陈忆,一样地不见踪影。我去到了景区服务点,让他们用广播为我喊话,说傅文若小朋友和她妈妈走散了,让傅文若的家人,火速开始寻找傅文若,让傅文若自己听到广播后,到景区服务点会合。
  三分钟后,赵若怀惊慌失措地出现在我面前。随着赵若怀的单独出现,恐惧和失望又加深了一层。先前我还心存一念,或者文若挤出去找她爸去了。看样子,这一种可能也不存在了。
  赵若怀冲我大叫大嚷:“你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不一直抓紧她呢?你当的什么妈?”是啊,我当的什么妈,我怎么不一直抓着文若呢,我怎么会选择吩咐文若紧紧地抓紧我,而不是由我自己亲自抓住她呢?
  赵若怀从来没这么凶过,从来没有!不要说对我,对外人,对恶人,他都从来没这么凶过。
  我给他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说,然后两人继续寻找。无独有偶,五分钟后,广播里居然再次传出声音,陈忆的女儿,也和赵羽走散了、走丢了。
  很快,陈忆和赵羽十万火急地来到我们面前,陈忆的女儿,先前一直是赵羽牵着的,同样的,在两次的人群拥挤中,不知所踪。
  情况一核对,大家更急眼了,从陈忆、赵若怀的神情中,他们和我想到了一处,毕竟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呀。
  我们把赵羽安排在了景区服务点,让她在那里守株待兔。然后我们三人开始分头寻找,接下来的一小时寻找进程中,陆续和老傅、杨木、柳源碰了头,他们也参加到了寻找的行列,每人都是胆战心惊、忧惧满面。
  长达近四小时的翻山越岭的寻找过程中,我一直等着奇迹出现,或是景区广播传来好消息,或是傅文若主动打来电话。或是蓦然回首的一瞬间,突然就看见了正焦急地寻找妈妈的傅文若。但一次次地蓦然回首,都只能是一次次地失望。
  寻找到下午四点,在一个山崖间,我接到一个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女儿在我手上,想要女儿,准备好五百万现金,明天晚上八点,我会再跟你电话联系,地点到时再通知你。千万不要报警,你懂的!
  我颓然跌坐到雪地上,残存的一点思维,让我对着电话喊:我要听听我女儿的声音!
  于是傅文若在电话那头,急切地喊了两声妈妈。然后电话就断了,我立即按了回拨,已经关机了。
  赵若怀再次走近我时,我兀自坐在雪地里发愣,赵若怀摇晃着我,说:“心仪,你别这样!会找到的!你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的!”但是他的声音里,实在没多少底气,这样喊着他自己还掉下了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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