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尾声(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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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尽管我知道他就是那么一个无情、自私、冷酷的人,他也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看到他死了,我依然会难过。”
  朗寅释何尝不懂这种难以言说的感受?他和朗康辙之间的羁绊太深,以至于朗康辙死了,他却并未觉得解脱,反倒是油然而生一种悲凉感。一种人世无常、亲情不复的荒芜感。
  “我明白。我明白。”
  她一遍遍的念叨着,安抚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女子。
  抬起头,望着化为一片废墟的皇城,她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当晚,在驿站内,朗寅释意外地接见了一位客人。
  来人正是先皇身边的近侍钱澍、钱公公。
  “殿下,老奴有一份重要的文书,要交给您。”钱澍来得很突然,他恭敬地弯了腰,向朗寅释行礼。
  “快请起,钱公公。”朗寅释上前迎接这位辅佐了两代皇帝的老人家,“您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寅释正愁着没有机会感谢您呢。”
  “殿下客气了,”钱澍神情亲切,面容慈祥,“老奴是受琳妃提携,才得以辅佐于圣上身旁,此等恩情,一生难忘。”他缓缓从手上的盒子里,取出一份明黄色绢布的圣旨。
  “这是……圣旨?”朗寅释惊讶不已。“钱公公如何得来这个圣旨呢?”
  “这是先皇谛昆皇帝的遗诏。”钱澍神色恭谦,慢声慢气道。
  “皇上在世时,受煊王胁迫写一份退位诏书,可是他担心,煊王即位会为天朗掀起动乱。于是又于私下亲书另一文件,且修正了这份为正稿。这份诏书里,皇上希望,能由您来承继大统。”
  “如今煊王人灭,烨王殿下接受这个皇位,亦是名至实归啊。”钱公公缓缓诉说道。
  朗寅释闻言,神情悲怆,他恭敬地跪下,双手接过圣旨,拜伏三次。
  这才起身,叹了口气道。
  “父皇待我,虽从未如三哥般亲近,但与我而言,恩惠已是足够。”
  朗寅释望着这一质地良好的明黄色绢布,它既寻常普通,却又仿佛轻易就能烫伤人的手,她抬起头来,发自真心道。
  “钱公公,谢谢你。”
  晋元元年九月
  南方烨王带兵伐北,攻至京都城下,晋元皇帝见守城无果,遂下令纵火,自裁于宫中。史称晋元之变。
  三月后,谛昆皇帝遗诏公布,声明晋元皇帝谋位之不正,另表择烨王承继大统。
  烨王受众臣请柬,以新皇身份登基,改国号为景畅。立西陵七公主墨子幽为皇后,念及手足之情,立煊王朗康辙之子朗泰然为太子。大赦天下,广布惠政,济民于世,抚以安养生息之法,颇得民心。南方军月余间,扫清了国内动荡,还了百姓清平,天朗景畅年间再无动乱。
  三年后,天朗建立起了新的国策制度,提拔筛选了新任官员,政治清明,欣欣向荣。景畅皇帝下令厚葬镇国公洛昀,追封德威将军。于中部之柳皇山、甘江沿岸修建了佛寺,以纪念南北战役中牺牲之将领。念及手足相残之悲怆,释放了狱中四皇子、召回五皇子,予以厚待安置,命其不得胡作非为。六、九皇子则无此幸运,他们早于京城城破前夜,以叛国弑兄罪名,被煊王赐死于狱中。新皇虽无同情,但却下令善待其家眷,以示宽恕。
  天朗与西陵共同建设之幽城、澜城,不仅贸易发达,还由西陵工匠开辟修建了道路,此后两国之往来,再无需经北方绕行,少了许多艰辛。由于两国贸易密切,百姓富足,天朗与西陵邦交和睦。景畅皇帝曾多次前往西陵参访,由西陵国国主、太子等亲自接待,并作为见证人参加了西陵六皇子之婚庆,两国统治者往来密切,两国因此进入了政治上的亲密期。
  陈雍和在大理寺的帮助下,终于抓住了慧能法师,并因其恶行昭彰,关进了天牢,得到了应有的审判。新皇曾派了人各处去寻找一湛姓女子,但是许久未果,因而也不了了之。
  新皇登基后,萧玄绩自诩功业已满,告老还乡,追加太子太师身份。由蔡庭任天朗大学士兼任右相,兰溢泽任左相。陆远任右将军,胡含任左将军,张腾任御前兵马司统领。陆远由此成为天朗历史上有名的独臂将军,胡含则成了天朗历史上第一个外族将军。而作为陆将军的远房表哥,张腾将军显然更为低调,他原先是受镇国公洛昀提拔,后与烨王联系密切,成为了安插在宫中的重要力量。钱公公依旧担任内务部总管,但新皇念及他年事已高,只让他挂名,钱公公因此清闲不少,还多领了好几倍的俸禄。说起来,钱公公最早便是在琳妃手下伺候的,对于烨王登基,他依旧是格外欢喜。
  左相兰溢泽对自己的新职务诚惶诚恐,曾多次前去面见圣上,诉说压力,但得到了圣上一如既往的肯定,并允诺以加薪督促其好好工作。兰溢泽顿觉自己从王府狗头军师,晋升为了御用狗头军师。
  “王爷啊……哦不是,皇上,您的左相我,现在还是好怀念当初和你一起住在王府的日子,那时候多快乐啊,可惜您现在住在宫里,一个月是难得见一次面……”
  “你是羡慕我住在宫里吗?”朗寅释忙着批阅奏章,“我还羡慕你可以住在外面……”他停了停,叹了口气,哀怨道,“唉,现在是全无自由。简直是磨盘上的驴,一天天的,要一直工作到八十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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