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四十 君心如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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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将军,”被蛇缠在要害处,少女居然还算镇静,启动朱唇,细声道:“我仓促间不敢叫人,只怕人多事多惊到蛇,天幸遇见您,您武功高,劳烦将它解下来。”
  少女思维灵便,一句话既解释清缘由,又叫顾行贞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顾行贞将目光从蛇头上移开,淡淡道:“乡君好胆识,请稍等。”说着抬起手来。
  柳珂心里一喜又是一奇:“成了?可是他不过来靠近我,却摸自己香囊做什么。”
  顾行贞从香囊里拿出的不是香料香丸,而是一枚小口哨,乌黑无光,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他将口哨放在唇边,一阵尖而不响的声音随之扬起。
  哨声如丝缕不绝,柳珂已经听蒙了,暗暗呐喊道:“你当自己是印度人啊?呆子,还不快过来帮我捏死蛇,让我顺势倒在你怀里!”
  不出一小会,柳珂明白了顾行贞在做什么——花枝抖动,楚惜聿大狗似的冲过来,口中叫着:“老大,你找我……咦?”
  “乡君,莫急,让我帮你将这孽畜取下。虽然是无毒蛇,咬在面上也非是小事。”
  楚惜聿玉面长眉,意态风流,原也是一等一的佳公子,可惜这时的柳珂最不愿见他,不觉向后退了半步。
  楚惜聿登时站定,似误会了柳珂的举动,诚恳地安慰道:“此事你知我知,绝不会外传污了乡君清誉。”接着小声又补了一句:“若是传出一星污言秽语,就让我对你负责。”
  柳珂给一口气堵得不能言语,憋了片刻,重重吐口气,视线越过楚惜聿肩膀,却只看见顾行贞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花丛间。
  望春亭名称唤“亭”,实际修建得如无墙宫殿,豪华宽大,足足安置下十数张长桌,王孙贵女们分列两边依次就坐。
  任他山珍海味,金盏银杯,柳珂如何有胃口,心里一会想顾行贞为何不救自己,难道一点也不动心吗?一会又想先机已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心乱如麻间,耳边听闻一阵嘈杂声,她抬头看去,见众人喝足酒,已纷纷离开座位开始游戏作乐。
  柳珂与顾行贞相距甚远,柳珂一边和贵女们交谈,一边不动声色的向顾行贞靠近,几步路走得艰难无比。好容易到了跟前,正赶上茂林公主命侍卫立起高耸的架子,上面一字悬挂无数风铃,风铃末端垂下丝带,上书各式题目韵脚。
  青王朗声笑道:“乱哄哄地抢题目有何趣味,不如取弓箭来,把尾羽染成各色,限时一炷香,用射下题韵做诗词。”
  女孩子们不依,茂林公主申辩道:“这却是欺负人了,我们如何拉得开弓。”
  公子里也有人叫道:“我会打猎,却不能仓促间吟诗赋词!”
  “自觉不足者,两人一队也可。”
  这倒使得,众人纷纷预备寻找队友,柳珂心里一喜:“天赐良机,这个游戏岂不是专门为我打造的!”,眯起眼睛尽力朝字条望去,拼拼凑凑,觅得合适题目,婉拒楚惜聿的邀约,靠到顾行贞身侧。她正研究措辞要与他交谈,一个男子冷不丁冒出来,对顾行贞嘲讽道:“顾将军,好大的威名,你敢不敢和我一比?”
  柳珂认识这个男子,他叫做张诃,是一个小世家的长子,前些年带兵剿匪,也杀出些功绩,柳珂颇留意过他一段时间。张诃年纪甚轻,武艺出众,只是当世有个顾行贞,除开家世,处处被压了一头,加上张诃个性张扬,与言行内敛的顾行贞正是相反的两类人,他看不惯顾行贞很久了,正捡机会要与顾行贞比试。
  “顾将军,答应他!答应他!”
  “比就比,还怕了你不成!”
  大家见有热闹,纷纷欢呼吵闹起来,公子们更分成两拨,一拨拉着张诃,指点他射哪个题目凑哪个韵,一拨拍胸脯要顾行贞与自己结队,包赢不输。
  青王也凑趣道:“将我玉钟拿来做彩头!众人游戏,顾将军可不能席间独寂寞,哪怕诗词做不成,弓箭还是可以和张家小子比一比。”
  柳珂眉头微皱,镇下心准备找机会出声,她总归曾名动京城,要论诗词,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只看怎样才恰当自然。一旁的楚惜聿面上挂着笑,眼底却一片深沉,手指紧紧勾腰间玉笛。
  青王邀请,席间的人自然都是出身新党,但新党里也分不同派系。公子们均是有家世或官职,年纪也相当,互相间都是熟悉的,这个游戏,也许张诃只是一时兴起,而其他人,是在试探顾行贞的意向哪!
  以朝廷如今情势,哪个人都不能选,好在……楚惜聿笑容更见灿烂,老大他也不需要选。
  张诃已经听了一肚子指点,信心十足拿起青羽箭,得意地冲顾行贞一挑眉毛,转过头开弓射箭。
  顾行贞随手拨出赤羽箭,不曾与人商量,便要搭弓。柳珂见状,不得不急忙叫道:“射《忆秦娥》……”
  她话音未落,张诃的箭已经发出。他习武勤快,手上有感觉,箭一出便知道肯定射中,满腔得意刚升起,就见远处一支风铃叮铃堕地,而箭势未绝,笔直射进百步外的大树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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