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1. 接二连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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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险未平,再险又至。】
  杨渌被阿宫挟在怀里,从最初的惊恐中回过神后立刻试图反抗,可惜人小力薄修为尚浅,拼尽全力也还是对抗不了重伤在身的阿宫,受了阿宫一掌后失去意识,被阿宫一路拖到了转生湖。阿宫祭出弦线将杨渌牢牢捆住,扔在了转生湖畔,一缕鲜血自杨渌被弦线割开的伤口流出,溶进了转生湖。
  中元时节本就惊醒的狐妖嗅到血腥气顿时更加暴躁,早已沸腾不休的转生湖突然又喷涌几分。阿宫忍住妖魂震荡带来的内息翻涌,却忍不住内心的兴奋,伸手摸着杨渌的心窝,冲着与苏晟缠斗至此的流凌大叫:“把灵剑扔过来!”
  流凌听闻突然变招,狠厉的剑锋借着剑灵的暴虐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苏晟。苏晟却丝毫不退,硬碰硬的对上,右手佩剑迅速后撤回防,格挡住流凌的这一剑,左手捏决快速布下一个方寸阵法,将流凌的灵剑和自己的剑缠在一起。流凌一招不成本想撤剑再上,谁知却被苏晟用阵法困住,顿时就怒了,顾不上自己妖魂的震荡,强行祭出妖法,直诛敌心。
  苏晟拖住流凌,刚刚回剑催动万叶落刺向流凌却看到脚下毫无征兆的开出一大片的赤韶藤。苏晟心底所有的绝念霎时被翻出,山呼海啸的砸下来,让他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就将万叶落变招攻向不存在的赤韶藤。
  流凌眼见苏晟的万叶落莫名其妙的在最后改变方向,尽数没入自己脚边,就知道苏晟已陷入幻术妖法中,当下撤剑后退,一边维持幻术一边将手中灵剑抛向阿宫。
  阿宫接过灵剑二话不说直朝杨渌心窝而下,将要触及之时却感受到了一股突然出现的阻力,硬生生的停住灵剑的下落之势。阿宫知道是有阵法阻碍,但却不管不顾的硬要落剑。将本就散乱的内息又强运几分,催动着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汇聚到剑上,剑灵感受到持剑人的决绝,怒吼更甚,震碎阵法屏障,直落而下。可这一次,还是未能伤到杨渌。白羽恒的佩剑在最后时刻出现,架开灵剑,随后一掌攻向阿宫。
  阿宫实实在在受了这一掌,承受不住,支撑着内府的最后一丝砥柱轰然倒塌,所有灵力再不受控制,自七经八脉间散出。
  “你!你们!”阿宫用剑尖抵地支撑着自己不倒,看向白羽恒的眼中是扒皮拆骨的恨,“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白羽恒挡在杨渌身前,持剑在手,声音不大但语气却不容置疑:“转生湖,不可近,毁阵者,脱魂灭魄!”
  “脱魂灭魄!”阿宫咬牙切齿的重复了白羽恒的话,随后突然大笑出声,“好大的口气,一介凡人也敢阻轮回路,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大笑声中先灰飞烟灭的是阿宫最后残存的理智,“那我就成全你们,让这里变成地狱吧。”阿宫话音未落人已退到转生湖边,调转灵剑,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住手!”白羽恒立刻明白了阿宫的意图,一步飞到阿宫身边伸手夺剑,可已经来不及了,阿宫倒在了转生湖中。那些在神见之森惶惶而逃的曾经,那些在皇权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往昔,还有那些亘贯百年不曾消退一丝一毫的恨意,那些历经岁月不曾磨灭一分一厘的不甘都化为了一股殷红自阿宫心间溢出,转瞬消溶在湖水中。
  “七弦一调,誓为一体,我来了。”阿宫喃喃的说完,散出残缺不全的魂魄,归入阵法中。
  沸腾的湖水霎时翻涌更甚,白浪里现出一个金色的身影,溢出耀眼的流光,映亮了整个湖面。如置星河的眼眸缓缓睁开,却是射出凛冽的杀气。天然的威压如飓风呼啸而来,将刻骨铭心的诅咒刮进每个人心底,熄灭掉所有生念。
  “卑鄙无耻的人类!”咒骂声不是来自湖面而是来自心底深渊,“还要困我到何时?”
  少了命魂的阿宫用心头血祭生门,虽然无法彻底解开封印,但还是动摇了阵法,加之又还了一个妖魂,让狐妖的妖力略盛了一分。
  白羽恒感受到阵法的岌岌可危,立刻再次布阵加固。可谁知,因之前布阵消耗的灵力尚未恢复,现如今再对上妖力盛一分的狐妖竟有些不支,调动起全身的灵力也只是堪堪和狐妖对峙上。
  白羽恒这边在勉力抵抗,苏晟和流凌那边的境况就大大危险了。狐妖惊醒、阵法势弱引起的妖魂震荡不同于大祀日,对已转生的半妖同样凶险,妖力反噬现象同时出现在两个人身上。流凌的幻术不再受自己控制,将转生湖畔的所有人都笼在其中。没有明确血契主人的苏晟反噬更重,靠一面千颜维持的外貌终难以为继,直接退回到了易元之初。
  少年人的内府承受不住苏晟研修百年的灵力,少年人的经脉也支撑不了抵抗幻术的妖法运转。苏晟只觉得内府一阵炙烤,再坚持不住,彻底陷进了幻术里。
  大片大片的赤韶藤从苏晟四周的土地里钻出来,疯狂的生长,在头顶结成带刺的网,阻住了苏晟要逃的路。前后左右都是闪着寒光的尖刺,头顶脚下也无路可去。苏晟的绝望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吞噬掉了苏晟最后的生念,他慢慢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横在了自己颈间。
  “师兄!”白羽恒看着苏晟决绝的握紧了佩剑,再顾不上其他,一个飞身冲到苏晟身边,劈手抓住剑刃,喝道,“醒醒!”
  可是苏晟听不到了,他被无穷无尽的绝念所淹没,再记不得一丝这世间的美好。苏晟也看不到白羽恒滴血的手,他执着的扭转剑刃,依然对准了自己的喉间。
  白羽恒顾不上疼,手上用力,夺下了苏晟的剑,用力摇着他,大喊道:“师兄快醒醒!”
  苏晟依然充耳不闻,怔怔看着白羽恒,盈满仇恨的双眸中有血泣下。
  “师兄!”白羽恒从未体会过如此极致的心痛,将苏晟紧紧拥在怀里,不知所措的道,“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同样深陷幻术的流凌,情况并没有比苏晟好多少,他一样被自己的绝望吞没。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也不知他被什么吸引,只见他跌跌撞撞的朝着转生湖而去,停在了阿宫的尸体边,伸手拔出阿宫心窝上的灵剑,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那些被忽视、被轻视、被蔑视的过往也化为了一股殷红,尽数消散在转生湖里。
  又得了一分妖力的狐妖越发狂躁,接回流凌的幻术催发到极致,连无波无澜的白羽恒都开始回忆起那些久远的过去。
  父母早亡致使家道中落,可长兄长嫂的疼宠依然让白羽恒无忧无虑的长大。当得知自己被遴选入界灵殿后,白羽恒的心里有千般不舍,更有万般惶恐。可圣命不可违,也为了复兴家道,即使有再多畏惧和不安,七岁的白羽恒都一个人悄悄合着眼泪咽进了肚子里,辞别长兄长嫂,踏上了前往帝都的千里之路。不过好在,界灵殿里有苏晟师兄如亲兄般对他诸多疼宠和回护,让远离亲人的小少年有了依靠。
  前往漠西的漫漫长路上有过大雪纷飞的严寒,即使拢着围炉也只是暖了身前,暖不了身后。十三岁的白羽恒呵着寒气搓着手,差点就要被冻出眼泪的时候却有一件厚厚的羔裘覆在了自己身上,随后就是苏晟师兄挤在自己身旁,为他挡住从窗缝中钻进来的北风。白羽恒感受着羔裘上尚存的余温,只觉得从里到外都暖起来了,不由自主的又往苏晟师兄身旁挤了挤,眉飞色舞的讲起了略有些幼稚的小故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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