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三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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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把手,我背他回去。”李修戎把决明从学地里托起来,钟信忙说:“我来吧。”
  “我来就好。”李修戎把决明扶给钟信,背对着他们弯下腰,钟信揽住软绵绵的决明,让他伏在李修戎的后背。
  往上颠了颠,李修戎稳稳当当地背着他朝尚书府的方向走。
  钟信忙抱着剩下的酒,缀在他们后面走。
  决明盯着一晃一晃的路面,路面上满是厚厚的积雪,古代的雪又白又大,像年糕一样。
  ——年糕。
  心里想了又想,决明没有说出口,脑子明明晕晕乎乎的,一丝清明在潜意识地告诉他:你醉了,喝醉酒的人不能乱说话。
  一晃一晃的像是摇篮,决明皱眉想了想,自己这么晃不是因为摇篮,是因为有人背着。
  这个人是谁呢?
  决明歪着头想,凑在那人的脖子上,也看不到脸。
  “放我下去。”
  决明平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若不是见他两颊绯红,眼神迷离,李修戎还真以为他没喝醉。
  背上的人往下滑了几分,李修戎托着他又往上颠了颠,哄着说:“马上就到家了。”
  背上人便不再说话,外面风雪喧嚣,决明莫名感到心安,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在一摇一晃中散去,只剩沉静。
  流风凌冽,素雪纷扬,三人身影在鹅毛大雪中渐渐模糊,直到视野中看不到三人,一个穿绯色圆领袍的人才调转方向,低声喊了一声“驾!”,头上落满雪的骏马打了个响鼻,甩甩头,扬蹄离开。
  ——他变了,决明交给他,也放心。
  到尚书府,钟信忙前去让人开门,李修戎背着决明一路走到他房间,钟信放下酒瓶。掀开被子一角,李修戎背对着床,缓缓把人放到床上,这才松手。
  揉揉胳膊,李修戎顺势坐在床边,钟信替决明脱掉鞋,李修戎搓搓胳膊,问:“你们屋里怎么这么冷?”
  钟信开始脱罗袜:“应是炭燃尽了。”
  “快点起来吧,不然一会他冻着怎么办?这里有我。”李修戎挥挥手,撵钟信去外间。
  炉子里果真只剩下一丝极弱的光亮,钟信夹了新炭放进去,引燃之后,屋里温度骤然蹿升。
  再回去时,决明的披风和外衣已经被脱掉搭在床头的架子上,李修戎双手拉着被子,把决明裹的严严实实地。
  李修戎瞥了一眼决明,对钟信说:“以后别让他喝那么多。”真是的,决明得喝几斤酒,才能醉成这样?
  “是官人他刚酿出的酒。”钟信忙拿出两瓶双手奉上,“临行前他还说要给你送两瓶。”
  望着那白色的小瓷瓶,李修戎摇摇头,“让他自己去送,好了,我该走了。”
  李修戎说:“别跟他说我来过。”
  为什么不让说?钟信心里飘过这个疑惑,立马被他按下去,“好的。”
  李修戎放心,用手撇了撇头上落雪遇热化成的水珠,走到外间掀帘子。
  “外面雪大了,您拿把伞再走吧。”钟信拿出一把油纸伞,李修戎摆摆手,放下帘子,顶着风雪,让小厮引自己出去了。
  一觉睡到天大亮,决明朦胧间感到头突突地疼,一睁眼,屋内亮堂堂地,已是白天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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